田章抬抬手,他弟兄们手中的刀一一放了下去:“什么时候出发?”
顾炎宁:“就现在吧,越早越好啊,你们早点拿了银子,早点放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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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章手下有四五十个人,他们派了几个人回山寨收拾了点东西,便很快开始赶路了。
前面走了十个开路,中间走了十来个盯着她和周兴怀,后头十来个守着茶叶,倒是训练有素,顾炎宁觉得很有安全感。
顾炎宁骑着马,周兴怀坐着马车,突然掀开帷裳,耷拉着脸对她道:“我若一分银子不带回去,我爹会打死我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炎宁瞥他一眼,“这路途遥遥,多些大哥们保护咱们,才是正经事,就当花钱请护卫了呀,还不都怨你爹,出门不给你带些能打的。”
“带了的,他们没见过世面,刀一亮出来都吓晕了。”
周兴怀看着后面那么多茶叶,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姓黄的,你花我的银子,给你请护卫?”
顾炎宁:“大哥们难道只保护我,不保护你吗?我发现你这人很不识好歹啊,我救了你你晓得不?要不你早就被大哥们带山寨子里摁地上了。”
周兴怀被‘摁地上’三个字吓得菊花一紧,忙放下帷裳,老老实实坐进去了。
他们走得慢,还拖着几箱茶叶,因为银两不够,也没敢一直住店,在郊外凑活了几宿,周兴怀那个娇滴滴的少爷被狼叫吓得直往她身边靠,来来回回哭诉着都怨她,招来这么多人,吃他的喝他的,连累的他还睡野外,他这辈子都没睡过野外,他的命好苦。
顾炎宁脑子很清楚:“他们是你招来的啊,是你拉着箱子招摇过市,我是在替你解决麻烦,我还是被你连累的呢,一路风餐露宿 ,我说什么了?”
“你不用说,”周兴华很郁闷,“你吃得比谁都多,还有你怀里那小畜生,抢我的肉吃。”
小红似乎听懂了周兴怀在骂自己,从顾炎宁怀里钻出来,冲他龇着牙。
吓得周兴怀忙挪到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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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一阵子,顾炎宁算着日子,想是李逢舟的大军应该早就到荣城了。
一大群人一起走,倒还算是安全,周兴怀那人难得出一趟远门,备得东西还挺多,虽然哭了一路穷,倒也没让他们饿着,偶尔还能住一次店,也省了她花银子了,还白雇了几个护卫。
顾炎宁觉得这一路除了慢了些,都挺好。
到江城的前一晚,一伙人在城外扎了个营。
田章的那些弟兄们欣赏着一箱又一箱的茶叶,仿佛能看见银票在闪光,整个营地都回响着此起彼伏的笑声。
一路舟车劳顿,顾炎宁突然不适起来。
江城临近荣城,湿气重,入了夜便格外凉,田章点了火,周兴怀坐在篝火前烤饼,刚烤好一个递给她,一股恶心猛地冲向喉间,顾炎宁推开饼子,脸朝一侧干呕了起来。
如此反复了一阵,倒是一口东西也没吃下去。
周兴怀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这症状看着咋那么像我姐怀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