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裹出来的形状很好看,就算只是站在颢野旁边,配上现在闪耀星空的背景。
文覃会承认很般配。
文覃么没往前走就这么停在那儿。
汤一瞳不知道说了什么,情绪看起来有点儿波动。
文覃离得不算远,所以能听见一点儿汤一瞳对方才情况的解释,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汇成啜泣。
汤一瞳连哭的时候都很赏心悦目。
文覃透过车玻璃,看颢野的表情。
这个时候,汤一瞳伸了手。
这个角度是往颢野那儿伸的,她先是伸手扯住颢野的袖子,然后身子逐渐往上贴。
最后想变成一个拥抱。
但是被颢野拎着旁边的吴文瀚挡开了。
文覃敲着车玻璃,给颢野的微信上发消息。
-饿了。
那边颢野的手机响了一声,
颢野就抬脚往这儿走,吴文瀚在后面一脸懵逼跟着。
在人临近的时候,文覃就把脚收了,然后轻轻把门关上了。
等颢野上车之后,先是把吴文瀚送到宿舍楼下。
文覃冲着站在宿舍楼下的吴文瀚挥了挥手。
车子就又重新发动,文覃枕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眼睛对着前头眯起来的时候。
从后视镜里发现一双现在同样盯着自己的眼睛。
像是蹭着星光。
眼里通明。
到了沈宅的时间,大概是晚上九点半。
文覃回去的时候沈冲还坐在沙发上。
看着脸色不怎么好。
文覃被颢野脱了外套换了鞋子,就进去对着沈冲甜甜喊了一声。
“外公,”文覃很自然地搂着沈冲的腰,脑袋往他身上埋,“去学校的画社来着,里面有好多漂亮的画,我都没看够。“
沈冲刚才板着的脸马上就松了,他伸手往文覃脑袋上摸,然后就又对着门口儿还在帮文覃挂衣服的颢野说,“做下人就要有下人的本分,以后把迟落看住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提醒迟落回来么?”
颢野只是站着,没说话。
但是抬着头。
趴在沈冲身上的文覃看见颢野的表情,眨眨眼。
至少他知道。
颢野的傲气还在。
“我今天看见好多画,去屋里我画给你看好不好?”文覃站起来,伸手拽着沈冲的白褂袖子。
沈冲转头看着自己的大外孙情就大好,笑着应付,“好好好,先去楼上把药吃了,晚上让医生再检查一下身体。”
文覃上楼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颢野,“你去我房间先把我洗澡的东西收拾好,我一会上去。”
嘱咐完了文覃才陪着沈冲上楼。
所谓画画,就是文覃哄着沈冲在屋里高兴高兴。
因为沈冲上了年纪,文覃没逗留太久,十点左右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进门的时候颢野正背对着房间坐。
他一只胳膊撑在沙发柄上,还有轻微的呼吸声。
文覃垫着脚转到颢野前面,发现人的确是睡着了。
他伸手拿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调好角度。
颢野的眼睛闭起来的时候,人显得柔和很多。
额前的头发从开学之后就慢慢长出来了,但是还是很短。
文覃就蹲在颢野前面,不知道过了多久。
颢野的手指动了一下。
文覃就推了一步,想站起来。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蹲的时间太长了,从后脑开始发懵,人就没站稳。
文覃下意识又往后走了几步,身体就失了平衡,最后就脑袋朝下要栽。
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往地上躺,他觉得胳膊上突然缠了一只手,最后身子只是往后晃了晃,自己就往前贴。
文覃的脸就贴在颢野前面。
腮帮上的肉被压得有点扁,挤兑着自己的鼻子。
文覃的鼻子原本就不通气,另一只被堵上之后,就又点儿憋喘。
想呼吸的文覃就下意识把胳膊往两人中间撑,“我要去洗澡了——”
文覃说完被人摁着后脑勺又往上贴。
文覃就没能动。
最后颢野低头下来,在唇尖儿碰到文覃的耳朵。
文覃的眼睛突然睁大,他张着嘴想说话但是又想知道颢野会做什么。
他没动。
颢野也在这个时候停住。
“刚才谢了,”颢野说。
然后松了手,“水已经放好了。”
颢野重新站回去,自己坐在沙发上,“我等你出来。”
被放开的文覃点了下头,摸着自己的耳朵转身进去。
自己抵在门上,慢慢往下滑。
然后把脑袋埋进膝盖里。
就在这个时候耳朵里职业警告声音逐渐加大。
但是文覃已经听不见了。
现在,他能听见的。
只是自己的心跳。
文覃的鼻塞在第二天加重了。
伴随着其他症状,就是流鼻涕。
文覃鼻尖儿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连早上吃饭的时候沈冲都问他,是不是哭过了。
去学校的路上文覃也一直在流鼻涕。
哼哧了一路。
下午没课,颢野请假。
文覃没多问就准了,然后找了吴文瀚一块儿去上课。
早上的课文覃还特地去了教室找了后面的坐。
通风好,声音小。
文覃两个鼻子都被堵住了之后,就只能暂时用嘴呼吸,声音很轻。
时间长了就喘不开。
中午吃饭的时候文覃一口一憋。
身上哪哪儿都红,眼泪跟鼻涕搞得他脸上一直潮潮的。
文覃下午有画社的约稿。
文覃没课的时候就过去了,只不过他的去的时候粤其鸣也在。
一件浅米的衬衫,扣子扣得低。
人正仰着头,姿势比较颓。
粤其鸣严格意义上算是阳光型,笑起来,眼角会有光。
所以人躺在半截儿的眼光里的感觉,很舒服。
整个人都显得很干净。
他跟颢野在给人的感觉上是两个极端。
所以约稿的话也是粤其鸣偏多。
文覃坐过去,就坐在沙发上,等着约画的女生过来。
门口儿吴文瀚拉着吴淼过来,他知道沈迟落地一次约稿,就拽着同样没课的吴淼过来。
半个小时,粤其鸣那儿算是告一段落。
文覃自己看在沙发上看着专业书。
“既然两个人都来了,干脆就试试画双人组,”吴淼站在门口儿抱着胳膊个画室的女生提建议。
对面的杨小婷刚想收画板,听了吴淼的话就重新把画架架好。
然后自己跑过去,“对啊,两个人的形体交互动作对构图会比较有挑战耶,”杨小婷看了现在眼眶鼻子都通红的文覃。
笑了笑,“你这样儿,你在下面,让粤其鸣在上面,”杨小婷边说还边一本正经的解释,“你看你身后就是沙发,这样让高一点的粤其鸣在上面构图会显得均匀饱满一点。”
文覃抬眼的时候正对上粤其鸣的眼神。
他后背承载了大部分阳光,让姿势在下的文覃稍微冷点儿。
粤其鸣没说话,就单纯在伸手撑在文覃上头。
他看见的文覃现在鼻尖儿红,眼睛里有点儿闪躲,粤其鸣就把一条腿的膝盖放在文覃两腿中间。
“我找个支撑点,”粤其鸣慢慢把身子往下压,后背微微弓起,“累。”
文覃就就被他压着,往沙发里陷。
杨小婷自己转回到自己画架后头的时候,转身就看见这样实在是过于暧昧的场面。
他原本就是想冲着昨晚的是对接着粤其鸣对着文覃撒撒气,但是上面的粤其鸣自己擅自提调动了位置。
让画面开始变得——
se情。
杨小婷看着粤其鸣还在一点点儿往前试探,就自己摸了手机出来,然后对着现在沙发的两个人卡了一张照片。
然后用手机发给汤一瞳。
-一瞳姐,你瞧瞧,把这个发给颢野呗。
-让他看看,沈迟落究竟是什么货色,让男人压,估计正自己乐在其中呢。
杨小爱手上敲着字,然后对着那边就要起来的人说,“沈迟落,你就别再动了,刚才的构图上完色肯定好看,再说你躺着又不费什么事儿,干嘛呀?”
文覃的肩膀被粤其鸣按着,粤其鸣就在上面轻轻说,“我压疼你了么?”
“我不舒服,”文覃是鼻子堵,躺着还是只能用嘴呼吸。
但是声音实在有点儿控制不了。
他本身就呼吸系统就有负担,现在加上感冒,呼吸声就很重。
画室里人又少,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他的喘息声实在是过于明显。
再加上正脸对着粤其鸣,文覃侧着脸的时候,心脏的承受能力就更重。
吴文瀚看不过去想上去,把粤其鸣扒拉开,但是被吴淼拉住。
“你干嘛啊,迟落明显难受啊?”吴文瀚皱着眉头看着抓着他的吴淼。
“现在难受,好过以后难受,”吴淼眼睛盯着前面,但是手没松。
“你在说什么?”吴文瀚听不懂,“以后的事儿谁知道,至少现在的文覃是难受的啊?”
吴淼不说话了,但是手里还是死死攥着吴文瀚。
杨小婷又直接偷录了一段视频,然后转给汤一瞳。
-这样好吗?
手机对面的汤一瞳回话。
杨小婷看尽回话,自己先翻了一个白眼。
-大姐,这有什么啊,昨天晚上你也看见沈迟落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啊,现在咱们不过就是让颢野瞧瞧沈迟落是什么样儿的人呗。
-你不发我发了啊,反正我有他的约稿微信。
杨小婷那边刚找打颢野的微信发过去,就突然听见那边清脆一声响。
手里一滑,图片连带视频都发过去了。
文覃已经撑着粤其鸣坐起来了。
半跪在文覃身上的粤其鸣捂着脸,他身量比文覃要大不少,但是现在坐在文覃前头低着头。
像是一条做错了事被惩罚的大狗。
那头的文覃带着鼻音,眼神轻蔑,对着粤其鸣说了一句,
“滚。”
太阳已经挂在西边儿了,层染叠进了一片,都是红的。
颢野站在酒吧门口儿抽烟。
阿庆站出来,看着外头巷子里还躺着的两条腿问,“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干脆给钱算了,毕竟都是你爸之前的老朋友弄来的,也不好搞得太僵。”
颢野歪头往里看了一眼,“给了一次,后面的就没完了。”
阿庆看着颢野右手的伤口又有点儿裂开,就摇头,“他们人多,要是一波一波的来你就自己怎么抗?万一要是出了点儿——”
阿庆的话才到这儿,巷子口就又站着一伙人。
但是这次人都穿得规矩,西装革履,带头的人看见颢野先是过去。
阿庆吓得往酒吧里钻,但是对面的人到了颢野跟儿上就突然停下了。
“颢东海还欠我们老大三十万,现在他跑了,那钱就得问你要,”带头的人给面的使了点儿眼色。
后头的就都站在巷子口把路堵上了。
为首说话的人从身上拿了张纸,“你只要在上头签个字,今天就让你走。”
颢野离酒吧门口远了点儿,也示意让阿庆把门先关上。
“你是来要钱还是诈骗,”颢野身后从前往后摸着头,一直顺到自己的脖子,笑着抬眼问了一句,“我没记错,钱还了对吧。”
从七月份开始,这种打着讨账的幌子来讹钱的人没断过。
颢东海之前人缘差到极致,现在倒了,过来踩一脚的人到处都是。
就算找不到颢东海,但是都知道还有一个颢野。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所以都猜,颢野手里应该还有点儿,所以摸着过来要钱的人也多。
“你说还了就还了啊?”为首的不服气气,就直接过去抬脚要往颢野身上踹。
然后他头就被按住了。
之前来的时候被告诉颢东海的儿子就是个刚上大学的学生,他就都没在意。
现在自己头就猛地被人扯着,他自己来不及反应,直接就撞在墙上。
阿庆在酒吧的玻璃门里看着,自己盘算着,这是今天的第三个。
颢野单手拎人,另一只手捏着手机低头看消息。
但是他手里的人就不消停,撅着屁股就要往外蹿。
但是颢野没反应。
窗户里的阿庆瞧见了就又点儿着急,对着窗户敲了敲。
他还没来得及再敲第二下的时候,就看见颢野直接拽着那人的脑袋往墙上撞。
然后一脚踹开。
阿庆被吓了一跳,捂着嘴往门外头瞧,就看见颢野掐了烟往巷子外头走。
原本在巷子里的另外两个压根儿就没敢往上撵,自己蹲在被爆头的老大那儿,抽着纸捂着对方的脑袋先止血。
颢野出了门插兜往回走,“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他刚出了路口,就被旁边的一辆宾利按着喇叭堵停了。
吴在从里面甩出一串儿钥匙,“我晚上见个客户,跟不跟?”
颢野脚没听,吴在的车就跟着往前滑。
“学校。”颢野越走越快。
吴在搭了一条胳膊出来,“要是为了沈迟落我能栽你一程?”
颢野看了眼吴在,“为什么?”
吴在帮忙的次数够多,也很莫名。
吴在想了会儿,才撑着脑袋回话,“大概是希望,我姐看见这些能开心点儿,我怎么着也得帮帮忙。”
“尤其是他儿子喜欢的东西。”
画室里现在很安静。
文覃的那一巴掌直接把粤其鸣的脸打歪了。
文覃撑着手往后,伸腿踹着粤其鸣的肩膀,就托着下巴问,“你凭什么碰我?”
脸上的表情很乖,但是下手很重。
文覃的手并没停,他在粤其鸣的脸上又甩了一巴掌。
粤其鸣没说话,就只是盯着人,然后自己侧身往下坐。
“你不喜欢?”粤其鸣说话的时候没带情绪,就只是单纯的陈述,“为什么不喜欢?”
文覃没回他,就自己也侧着身子坐,晃了晃被照在阳光里的脚丫,扭头看他,说的理所应当,
“因为你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