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缕俊秀的刘海垂在耳畔,蓬松飘散着,又长又直的发梢稍稍滴着水,落在他的袍子上,晕染开一点一点荡漾的水花。
嵇雪眠淡淡回眸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让他快点。
段栖迟的眼神盯着他,片刻不能移。
他刚刚出浴的皮肤还泛着些粉红,水汽萦绕在他的眼角眉梢,连眼尾都红润润的,整个人像朵盛放的春桃,看在段栖迟眼里,煞是好看。
只不过,嵇雪眠在看见雪公子的那一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唯独眉头皱了一下,唇角抿了抿。
段栖迟啧了一声,推开雪公子,“离本王远点,省的嵇首辅误会。”
雪公子一脸迷茫,“可奴婢觉得,嵇首辅并未把您和奴婢这样子……放心上?”
段栖迟俊眉挑起来,“你再说一遍?”
雪公子怕被缝嘴,呜呜捂着嘴不敢说话。
竟然渐渐哭出了声。
段栖迟头疼,“你哭什么?”
雪公子抹着眼泪:“摄政王您看见了奴婢的身子,不能不要奴婢……”
嵇雪眠听着声音走过来,看见这一幕,脑门青筋直跳。
“段栖迟,和宣沃一个孩子抢个小玩物,你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段栖迟急得辩解,眯起狭长眼眸,从水里站起来,未着寸缕。
嵇雪眠见到了,面上一红,转身就走。
段栖迟彻底急了,抓过宫人准备好的衣袍,“雪眠,你等等我,听我解释!”
宫人们看方才还恩威并施、高深莫测的摄政王三步两步追出去,一边快速整理着衣裳,一边满脸懊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