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讨厌自己就好了。她好像从没听过汤秉文说他讨厌任何人,甚至连一句埋怨也没有,天晓得他这副性子,是怎么在昌瑞摸爬滚打到现在的。
做不了他最后一个爱的人,那就做他第一个讨厌的人吧。也不用太久,释放完所有情绪后,就及时地忘了她,奔向下一段新生。
为了这场饭局所化的精致妆容,被哭得一塌糊涂。庄斐掰下车内化妆镜,望着自己的脸变成了搅和成一团的颜料盘,随意地用纸巾抹了抹。
庄斐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接触到化妆品是在幼儿园。看着母亲每天化得格外精致,某次她便趁母亲不注意,偷偷涂了母亲的口红。
只是抹上容易,擦掉难,很快她便被父母抓包了。父亲夸她可爱,母亲也只是象征性地打了两下她的手,告诉她长大就能涂了。
等到她上了高中,为了参加一场朋友的生日晚宴,母亲开始教她化妆。在她学会后,不止是晚宴,每个周末同朋友出门玩时也会化,甚至偶尔上学都会简单地化个淡妆。
她一直记得母亲当初告诉她的,化妆品是女人的武/器。也是自那之后,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武/装起这把武/器,就难以出门。
但是有什么用呢,靠这把武/器得到的东西,全是不值得的。
夏夜的晚风微凉,庄斐驰骋在空无一人的外环道路上,任由疾风卷起头发,打得她脸颊发疼。
她不知道前路该往哪走,但是,先走就是了。
电话响起时,庄斐望着备注的“母亲”,毫不犹豫地按断了。她只想暂时享受自己独处的时间,不愿去面对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