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也在想着与元氏的这场游戏。
院子池塘里的冰刚单薄些,小斋子便去把冰面凿开了。他素来心软,也难免多事,担心池子里的锦鲤吃不到食,急急忙忙把饼子撒进去。
那些是纪直布置宅子时养的鱼。
锦鲤当属东瀛的单顶官鲤最为名贵,当初东瀛使者赠了屈指可数的几条给庄彻,庄彻全都送给了纪直。
纪直谢恩时甚至没屈膝,看得出是半点兴趣都无。
但是庄彻是谁?大虚头号不会看气氛的英雄好汉,给自己的儿子与宠宦一齐派蟒袍的奇人。
回来以后,纪直把那些单一条便能值上百两银子的鲤鱼扔进池塘,从此再未过问过。
倒是小斋子始终上心。
托托独自一人坐在轮椅上。她坐在池塘边,时不时将怀里的牛皮缠扯下一块来扔向湖面。她命忒邻去煮冰糖银耳炖雪梨了,只留了合喜在天空中散漫地飞着。
先前去戏园子人多,又是室内,便没它的事。所幸回来时托托带了些吃食,原本取了一些给它,剩下的留给纪直。但纪直一日接着一日地留在宫中,再放就要坏,下人们都劝她喂给合喜算了。
托托狠下心,还是要等。结果牛皮缠都发酸,喂给合喜也不成。她思忖来斟酌去,后来想起纪直在院子里养了一池鱼。
她就扔去给鱼吃。小斋子哭了又闹了,还是不敢开口,幸亏立子安慰他说:“没事,先前尖子哥还把坏了的馒头扔下去呢,吃了不也没死么。”
小斋子闻言更委屈了,在心里给尖子这王八蛋记了一笔账。
托托正扔着,合喜倏然飞低了一些。无需它提醒,托托隔着老远也能听到外边的热闹。她偏不去,照旧坐在风里。
轮椅是前些日子京城最好的工匠送上门来的,比从前的还要好用一些,托托也不客气,坐上去试了试便说:“爷有心了。”
她掰下一块新的牛皮缠,扔出去,如打水漂般在湖面蹿腾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