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野却未掉一滴泪。
他按照程序完成每一项后事的办理,忙上忙下,拒绝别人的帮助,签了很多字,写了很多遍自己的和迟建国的名字。
战友把迟建国的手机交给迟野,手机充好了电,方便通知亲友前来吊唁。
迟野把手机装进口袋。
工作人员说遗体已经清理干净,家属是否要见一见。
迟野点点头。
没让人陪,殡仪馆的停尸房里,近距离的看着他爸,熟悉的面容,脸上没磕着,迟建国是死于窒息。
迟野打开迟建国的手机,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他爸生活简单,电话通讯都是工作往来。翻到相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拍,里面有迟野,有夏允风,也有凌美娟。
去瑶村时他拍了不少景,技术谈不上好,手抖拍成虚化的也没有删除。
短信箱里有很多编辑待发的草稿,迟建国的习惯,通知任务前要先自己组织语言,有时没写完就被人叫去忙,一来二去的留了不少信息在里面。
让迟野意外的是,他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点开,几行字停留在眼底。
时间是初六的凌晨,当时迟建国正搭车前往新乡。
他在那片刻的休息时间编辑了一条短信,写道:“小野,或许爸爸现在还不能接受,但我愿意尝试理解,等爸爸回家咱们爷俩再好好聊一次。不吵架了,心平气和的。”
嘴硬的人连这点都是遗传,有些话说不出口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表达。
迟野很像迟建国,从长相到性格,他嘴硬心软,迟建国铁汉柔情。
放下手机,迟野看了迟建国很久很久,没有眨眼,酸涩的眼眶缓缓悬出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