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掉落在父亲脸上。
迟野沙哑地说:“你让我滚我就滚,我怎么那么听话。”
不是说要好好聊一次吗,爸,我来了,你起来跟我聊啊。
不吵了,再也不吵了,我承认我搞不过你,我输了,我永远赢不了你了。
迟野捂着脸蹲下,像小时候那样伤心的哭,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把他抱在手臂上安慰了。
什么样的爹就生出什么样的儿子,迟野说:“迟建国,你混蛋。”
迟建国给一家人都留了遗憾,比如他给迟野的最后一句话是“滚下去”,对夏允风说“下回带你”,承诺凌美娟,忙完工作要带全家人出去玩。
从停尸房出去,迟野恢复了平静。
新闻仍在报道新乡塌桥事件,有关部门被问责,因为桥梁质量不达标。
迟建国的照片被改成了黑白色,名字也出现在新闻和网络上,正值新春,媒体总要弘扬一点正能量,将迟建国救人牺牲的事件大肆宣扬,引得大帮网民恻隐落泪。
家里设了灵堂,迟建国身穿警服的黑白照被摆在客厅。
当了那么多年警察,有同事、有战友,还有受过恩惠的普通群众。
迟野家这几天没关过门,家里没有安静的时候。
段筱歌是第二天早上来的,依旧是那身黑风衣,但没涂红唇了,只在脸上架了副黑超。
她进来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迟建国的遗像看,半晌,嘴唇有些颤抖。
迟野给她递来纸巾,段筱歌收整情绪,白信封里塞着丰厚的礼金,扔在了桌子上。
出殡那天声势格外浩大,迟建国因公殉职,花圈一直摆到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