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不必悬心了。
沈蔻闭上眼睛,靠着光洁的桶沿,热气熏得脸颊微红,亦令困意阵阵上涌。
片刻后,昏昏然睡了过去。
外头钟氏靠着软枕缓缓做针线,等了许久都没见女儿出来,担心之下走入浴房,隔着屏风轻唤,“蔻儿,还没好吗?”
里头静寂无声。
钟氏等了片刻也没听见她回话,忙绕过屏风,就见女儿在浴桶里睡得正熟。青丝瀑布般散在桶边,纤秀如玉的肩袒露在水外,脖颈在微红的烛光下若有光泽,连同红唇都嫩若泉浸。水面浮满花瓣,遮住脖颈往下的大片景致,间隙之中却仍有春光乍泄,令她这当母亲都呼吸微窒。
自豆蔻之龄起,沈蔻就不许人伺候沐浴了。
钟氏也是从少女过来的,知道这年纪的女孩子身量渐渐长开,难免羞涩之心,是以从未进过她的浴房。便是为沈蔻做亵衣时,都是裁剪个样子,待她试了之后稍稍改动,哪怕知道抹胸的尺寸月月不同,心底里仍拿她当心性尚未成熟的孩子来看。
直到此刻。
少女阖眼睡在浴桶,朦胧烛光里,渐丰的身姿如花苞初绽,肌肤腻白得不见半点瑕疵,纤秾适宜。
当初在她怀里哭的小粉团子,不知不觉中渐露天姿国色。
却不得不随她受苦,寄人篱下。
钟氏欣喜而疼惜,上前探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果然快凉了,再泡下去怕是得受寒。遂将沈蔻轻声唤醒,让她擦干了换上寝衣,到床榻再睡。
沈蔻睡得迷迷糊糊,依言出浴,胡乱擦去水渍套上寝衣,半睁着眼皮飘到床榻,耐不住困意侵袭,抱着软枕便睡了过去。
钟氏放落帘帐,取栉巾帮她擦干头发。
数道院墙之外,江彻直挺挺躺在床榻。
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