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就在这屋子里,你如何对本王说的?”他问。
沈蔻懵然抬头,目露茫然。
江彻屈了修长的食指轻扣桌案,善意提醒道:“说你身无所长,但只要我用得着,必会全力以赴地报答。照这样看来,所谓报答也只是敷衍之辞,倒是本王认真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敷衍!”沈蔻想起当时的情形,赶紧摆手解释道:“王爷施恩救护,我心里确实感激万分,绝非假话。”
“那为何推辞?”
“我……”沈蔻结巴着,左手藏在桌底下,暗暗揪扯衣袖。
她觉得江彻的举动有些古怪。
最早的时候,他以父亲的案子为由,诓骗她和母亲留在京城,白耽误了整月的时光。后来她跟母亲去舅舅家,这厮连夜骑马赶来,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将她劫走。过后又摆出美食当诱饵,借着彭王捣乱的机会,将她安顿在了王府边上。乃至如今,他将她安顿在王府别苑,又忽然起意带她南下。
他难道不觉得累赘吗?
须知前世她鬼迷心窍变着法儿往他跟前凑时,江彻总是一副不耐烦的冷淡态度,甚至有时会故意躲开,不乐意被她纠缠。
如今却像是转了性,变着法将她留在身边。
这态度实在太奇怪了!
但这种话她不敢说。
沈蔻咬唇沉吟,江彻也不急,就那么静静觑着他,剑眉之下双眸深邃如墨玉打磨的棋子。他的眼神却是灼然,似蕴无限深意,令沈蔻无端紧张,节节败退,纵然心里万般顾忌,最终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但凭王爷吩咐,沈蔻万死不辞。”
江彻满意起身,眼底掠过笑意。
“明日巳时启程,杨固会来接你。回京之后再送两顿美食,菜色你定。”他亲口许下好处。原本还想说,若行程凑巧,可安排她跟沈有望见一面。不过此事无从保证,且若此刻开口,这小姑娘怕是得心神不宁地折腾一路,遂未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