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随意的语气,似漫不经心。
沈蔻却停住了筷箸,不甚确信地道:“王爷是说让我去江州?”见江彻颔首,她整个人都愣住了,“为何要我跟着去?”
“办件事,带着你方便些。”
“可是——”沈蔻下意识就想拒绝。毕竟她还是待字闺中的少女之身,跟江彻并非亲戚故交,如今她腆着脸住在王府别苑已是越矩,若随他南下办差,千里路途中就只她一位姑娘,又逢月事临近身体虚弱,着实有太多不便。
更何况,私心里她不想离江彻太近。
无论是因前世的教训,还是他阴鸷难测的性情。
只不过如今她寄人篱下吃人嘴短,不好径直推辞,遂斟酌着道:“说起来实在惭愧,我除了摆弄笔杆写点戏文,旁的都不会做。若是贸然跟去了,恐怕未必帮得上忙,反而会添乱。王爷身边能人无数,不如另挑一位随行?”
她抬眸勾唇,笑意拿捏得恰到好处。
江彻端坐在椅中,仗着身高之利微微垂首时,深邃的眼底流露出稍许威压。
“不如你举荐个人选?”
沈蔻险些被他噎住。
朝堂上的事都关乎国计民生,她连他去江州办什么差事都不知道,如何举荐?更何况,穆王府那般尊贵的地位,里头长史司马无不是人精,每双眼睛拎出来都如鹰鹫般锐利老道,哪轮得到她去指手画脚?
江彻这样问,分明是在堵她的嘴。
沈蔻答不上来,默默戳弄豆腐。
时轻时重,像是心里怀了许多委屈,却敢怒不敢言,连撒气都不敢明目张胆。
江彻终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