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席散后,江彻回住处歇了片刻,便欲去寻谢峤商量明日入山访道的事——陆元道的行踪和住处已然查清,连同诱捕的人手都安排好了,万事俱备,缺的只是谢峤这位极好用的幌子。
行至中途,就见谢峤鬼鬼祟祟躲在树后,似在窥探什么。
江彻心中起疑,远远瞧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倚树而立的江铭,似在等人。
而这两人向来狼狈为奸。
江彻没惊动他们,于暗处藏身盯着。
直到江铭忽然动身躲进灌木林,沈蔻徐徐走近,总算明白过来——江铭对顾柔的美色早有觊觎之心,这事儿并非秘密。短短半日宴席,江铭不可能凭空知道沈蔻的存在,定是谢峤在暗中安排,而后试探他的反应。
实在龌龊卑鄙!
江彻暗怒,刀锋般的目光扫过江铭,漠然归剑入鞘,上前扶住沈蔻的手臂,“伤得重吗?”
沈蔻咬唇诚实道:“嗯,很疼。”
话说出来,不知怎的竟有点鼻音。
自打重活以来,沈蔻总觉得她连生死都经历了,如今脱胎换骨,总要比从前坚强。是以哪怕起初家境困窘典当度日,戚家屡屡纠缠,后来以文谋生绞尽脑汁,写不出戏文辗转反侧时,都不曾抱怨灰心半分。
甚至方才被彭王纠缠,她也只想着脱身为上,崴了脚都不敢耽搁片刻。
直到此刻,委屈汹涌而来。
凭什么总是折腾她呢?
她到这里原是为讨教戏文,却先后被杨蓁和戚老夫人纠缠,还倒霉透顶地被彭王瞧见。而彭王既出,往后还不知有多少麻烦。
种种纠缠,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