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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侯府倾塌,大仇已报。

谢无相原就深深厌恶谢峤父子,哪还愿意再跟侯府有瓜葛?遂易为生母的姓氏,打算按着舅舅的安排南下,在江南开拓另一番天地。原先芙蓉般所在的戏楼已被查封,即便谢无相特赦无罪,他也没打算再启用,只让曾俭和伶人们收拾行囊,同下江南。

动身之前,他特地来寻沈蔻。

“……苏念的事我听说了,她的生母和弟弟已寻到了京城,阖家团聚,她很是感激。只是谢家正当风口浪尖,她毕竟曾与侯府有瓜葛,怕贸然去寻你会给你惹来非议,才没贸然前去。还说,等江南的戏班开起来,定要竭尽全力,将你的戏本演好。”

公子清冷,红衣烈烈,除去谈论戏本之外,难得说这么长的话。

沈蔻闻言莞尔,“我来时瞧见戏楼锁着门,还以为经了风波,这出戏会夭折呢。”

“它会是芙蓉班南下后的头一场戏。”

“定能一举成名。”谢无相笑着补充。

见沈蔻跟着笑起来,他眸色稍软,道:“与我们一道南下吧?沈大人若还想为朝廷效力,寻个江南的官职,不比京城的逊色。”

一道南下吗?

沈蔻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脑海里,却不知为何浮起了江彻的模样。前世的种种冷硬姿态渐而远去,在江彻说出不要妄自菲薄几个字时,她对他其实已悄然改观。而今行将别离,想起的是他在彭王手底下护她周全,是他在山道突然现身,免了她跌入谷底的灾难,是他在江州的欲言又止,是他护父亲千里北上,为她钻进厨房,默默送来一顿顿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