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独自坐了整夜,待晨光熹微,仍收起心绪直奔宫廷。
前世的周烈手段龌龊,如今旧习定然不改,先前因这红丸案牵系甚广,他暂时未翻出周烈的事情。但这贼子既有异心,如今谢峤倾塌,牵扯出的其它案子陆续翻到御前,他做贼心虚,在朝廷动手之前,必定会如前世般勾结外贼,企图凭战事保住权柄。
这件事既然难以避免,最好提早谋划对策,届时便可有备无患。
若能因势利导,借周烈之手诱得对方精锐南下,而后将其尽数歼灭,或许还能换来数年的边疆太平。
江彻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到得宫中,亲手奉上谢无相搜罗出的书信,果然令龙颜大怒。江彻纵不便提前世种种,但要让永明帝猜忌周烈可能有通敌的异心并非难事,再以诱敌深入,全歼精锐为由,很快便有了对策。
待筹谋周密,已是三夜未眠。
江彻许久未能歇息,加之思盼佳人,公事既毕,当即纵马赶往钟问梅家中。到得那边,对着沈有望夫妇的满面惊愕,他也未多做解释,只问沈蔻在何处。得知她今日去了郊外赏玩茶梅,当即拨转马头,追了过去。
郊外,茶梅如海,艳若织锦。
沈蔻身裹披风,盈盈立在几株茶梅之畔。
她的旁边则是消失许久的谢无相。
襄平侯府寿宴的当晚,他在捉到刘勋等人后,便随着亲信潜出侯府,躲在了京郊。后来侯府被封,阖府获罪,他因有江彻出言开脱,加之对查案出力不少,算是戴罪立功,永明帝便亲自开口,免了他的罪行。原本他可重归京城,谢无相却没打算再回去——当年从盐帮回到侯府,既是迫不得已,也是想寻出时机为生母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