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未到, 日光倾泻下来, 仍是暖意融融。
山寨中最安静的三处地方, 一是谢小婉的炊饭院, 二是梁杉居所, 最后便是刘伯这处偏僻小屋。
甫进院门,药香扑鼻上来。
“刘伯伯,我又来啦!”
谢小婉搁下两只罐子, 对静坐炉边煎药的老人笑眯眯道:“您真勤快,不说好的放着我煎么?”
“我一个糟老头子, 原是朽木将腐,好容易能派上点儿用场。合该竭尽所能, 为少……大当家的跟这寨子做些个贡献才是。”
“哪能呢?”
苦香的药气一阵阵渡进鼻腔,深入肺腑, 谢小婉不忘嘴甜道:“你可是妙手回春第一人, 谁敢说您朽木将腐,我不干!”
听得此言,刘伯偏头, 笑得合不拢嘴。
那支煽风用的大蒲扇直指着她点了又点,刘伯因道:“数你嘴甜,跟小姐……啊,就是大当家的妹妹一个样儿。”
就是那个七岁早夭的妹妹吧?
谢小婉趁机问道:“怎么, 大当家的妹妹也有我这么可爱?”
“嗯,讨喜着呢,跟你差不多吧!”
刘伯说着,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孩子去得太早,否则但凡一个亲人健在,少爷他都不见得走上这么条路。”
若非进山当了土匪,遇到那么个人,右腿也多半不会受伤,更没可能像如今这样,后半生都靠着拐杖和轮椅行动。
想来,冥冥中一切都是天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