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柳晗微微一笑,缓缓开口,声音微哑地道:“我们主仆到泗水县来是为寻访一位故人的下落,少不得在这里长住一段时日。”顿了顿,又问道,“据说,在此地暂住置办房舍得往衙门拟批书文,倒不知去衙门的路该如何走?”
这话说得也算合情合理,老李头也没有多想,给签了放行以后又顺道指了路,末了却提醒道:“这般时辰衙门里也没人,要请批文书的话还得明儿巳时三刻县衙开了门才成。”
柳晗不由问:“这会儿未时末,怎的衙门没了人呢?”
这会儿城门无人进出,老李头便压低了声音与柳晗道:“小公子我看你初来乍到,又是个读书人,好心提醒一句。咱这泗水县不比别处,自打上任县老爷没了后,衙门都是曹师爷主事,每日办事的时辰啊就是从巳时三刻到未时一刻,赶着旁事了,县衙不开门也是常有的。”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就算开了门也就那样,除了送礼求办事的,普通老百姓哪里能踏进那个门呐。莫怪老汉没提醒,你们去啊也得有点准备。”
“哦?这样么?”柳晗微微挑眉,嘴角噙了抹笑,朝老李头一拱手,“多谢大叔提醒。”
进了城,街道上冷冷清清,柳晗看着街道两侧半掩的店门,心头疑虑渐生。
这泗水县瞧起来处处透着蹊跷,只不知内里究竟有着怎样的文章。
迎面一阵风刮过,明明已是三月阳春时节,绿芜和长青还是不由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便是身披大氅的柳晗也微微缩了缩脖子。
绿芜东瞅瞅西看看,到底忍不住道:“这里未免也忒诡异了些,偌大个县城街上竟是半个人都不见。公子,咱们以后就要待在这儿吗?”
柳晗抬手放在心口的位置,触摸到怀里的文书,抿唇道:“当然。”
“好吧,反正公子在哪儿,绿芜就在哪儿。”绿芜直了直腰板,“那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柳晗牵了牵唇角,吩咐默默推着自己的长青道:“先找一处客栈休整一晚,等明天县衙开门,咱们再去。”
一行人一路风雨兼程,几乎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今天又是一早起来赶路翻越平仓山,这会儿未免都有些饥肠辘辘。因此,进了客栈以后,柳晗就让绿芜要了几间客房安排随行住下,又让小二把做好的饭菜直接送去客房。
看着桌上几样清淡小菜,又看了眼自家主子瘦了一圈的脸,绿芜有些心疼地道:“姑娘过去哪里吃过这些苦头?奴婢瞧着都心疼呢,要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柳晗闻言一叹,轻声道:“莫忘了我如何叮嘱你的。”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