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当得美人助兴。”姿容艳绝的男人唇边漾开笑意,“既然心肝都养了一只小野猫在身边,总不能再收一个吧?”
宁宵没说话,他的水镜虽然不能完全隐匿,但至少应该无法窥探水镜另一边的洛闻箫才是。
“不用费心思了,我是猜的。太子殿下抄完书已经歇下了,水镜对面是谁不是可想而知吗。”司天监笑吟吟道。
宁宵只能说:“也是。”
“我之前说过,留在你身边的人必经我手,不过我向来纵着你,先斩后奏也无妨。”司天监把折扇搁下,卷袖沏茶,覆雪银针的冷香浅淡若无。
宁宵有些无奈:“老师,我已经这把年纪了,不至于还事事劳你费心。”
“我乐意至极。”司天监的声音散在幽微茶雾里,后半句带了些轻慢,“你喜欢就留着吧。不管是野猫还是恶狼,终归是命格轻贱,你能制他,刀剑再锋利也只是刀剑罢了。”
这话属实是不客气。
宁宵传音对水镜那边的洛闻箫道:“这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想那样对我吗?”少年却轻声道,“如果你想,我是愿意的。”
宁宵一时无言,他刚想说些什么,帘外弦音一转,加上青铜编钟,婉转又恢宏。
宁宵脸色一变。
司天监素手烹茶,眸光轻斜着道:“这等朝臣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人才?今夜不但犯了我的忌讳,还连带着把心肝你也给冒犯了。”
宁宵起身,几步上前撩开垂帘,月下湖面被舞者赤足点开潋滟波光,像是一池乱琼碎玉。
足踝处是从骨骼延伸出的蝶翼缀饰,钉入踝骨,美艳而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