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膳毕,沈肃容作势放下筷子便起身走了,余光瞧着霜澶竟不曾送一送,也不曾出言挽留一番,心下更是心烦意乱,难不成又要去看那一仄日的书不成,那白纸黑字瘦瘦长长的有甚好看?
只霜澶不唤他,他便不能死乞白赖得留下,待回了书房阖上门坐定,心下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暗道眼下是越活越回去了的,他沈肃容何曾这般瞻前顾后过,随即也打定了注意,至晚间她若心下不曾有他,他便饿着罢!
待至晚间,日头已然西落,外头天昏暗了起来,这一仄日他手上的那本《尚书》是一页都不曾翻动过的,沈肃容的一颗心随着那天色愈发沉了下去,良久,他才站起了身,摸索着燃了烛火,复又回了桌案旁坐下。
更漏又走了半刻,沈肃容愈发坐立难安,正要起身的档口,便听着外头叩门的声音。
沈肃容一愣,复又燃起了希翼,遂状似不经意间轻咳了一声,“进来。”
只听得“吱呀”一声推门而入,不是他这一整日心心念念所想之人,又是谁人?
霜澶手上还端了吃食,径自去了圆桌上放下,“天都暗了,可要用些?”
沈肃容心下已然雀跃非常,面上却半点不露,施施然行至桌旁便坐了下来,接过霜澶的筷子。
正要唤霜澶一道坐下用的,便听到她轻声道,“今日你可回沈府?”
沈肃容拿着筷子的手下意识得一顿,面色渐凝,他们昨日才做了那最亲密之人,她眼下是要赶他走么?一时心下忿然,只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了,教她好好回忆回忆昨晚的事体,她才不会冷落他一天,眼下还要赶他走。
“你要我回?”
霜澶瞥了嘴道,“从前你不就是那最忙的人么,三五日都不见你一回。”
沈肃容闻言,轻挑了眉,心下那点子莫名其妙的不悦被霜澶那几句酸话染出一些甜腻来,或许是他想岔了……
“你是怪我先头不来宅院瞧你?”
沈肃容却勾了唇角,靠了过来,轻附于霜澶的耳边,似笑非笑道,“你可知,我为何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