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午膳时,沈肃容在书房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来叫,心下游弋,好容易见着有人来叩门,忙拿起书装模作样得翻阅着,却不想来人竟是沈远。
“公子今日可在宅院内用午膳?”
沈肃容睥了沈远一眼,顿了顿,才道,“是她差你来的?”
沈远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沈肃容说的‘她’是谁人,一时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原就是他多事来问。
沈肃容心下忿然,随即起了身,连大氅都不曾披,便往那小院去了。
待穿过繁复的回廊,至那屋前,见着青徊等正在布膳,霜澶亦在一旁,沈肃容遂佯装不在意得撩了襕袍进了屋。
霜澶见着人,面上一喜,“才刚正想差人去请你呢,你竟来得这样巧。”
沈肃容心下不禁懊恼,早知如此,便再于那书房多瞧会儿书等一等就是了。
虽心下如此,面上却忍不住揶揄一二,“我怕我不来,便被你忘在书房了,一上午都不见你去瞧我一回。”
霜澶闻言,忍不住瞥了眼沈肃容,却默然不语,垂着头自顾布膳,待好了遂递了一双筷子给他。
沈肃容将那口无遮拦的话说出口,原是想听霜澶反驳的,不想霜澶未置一言,反倒显得他小人戚戚婆婆妈妈言三语四……
一时心下悻悻然,接过筷子,一声不吭得用了起来。
一旁的青徊倒似是见惯了的架势,原前头在泸山院,这沈二公子在柳氏那处用膳食的辰光话就不多的。
沈肃容虽用着眼前的肴馐,鼻尖却全是霜澶身上的味道,想来她是才刚沐了浴,原先那股子甜果一般的香味眼下竟更为清甜了,竟不由自主得欲掀了那衣衫,瞧瞧内里究竟是地莓还是荔枝?
沈肃容口中味同嚼蜡,心头好似魂飞了天外,一时又懊悔早间不该听凭了霜澶的话去忙,更不该去与那书本浪费这大好时光,倘或他那时留了下来,岂不是能窥得一线春光,说不定还能教霜澶邀了他共浴?她必然是不肯,但未必能架得住他脸皮厚罢,左右他只想共浴,旁的一概不作他想。
光是脑中胡乱想一通,便已然教人心颤不已的了,心下略略明白了自古君王不早朝的春风得意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