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清风月影,弗如卿卿。’
初开还算正经, 愈到后头竟愈发胡诌,总要教霜澶见了面红耳赤方能罢,只每每见着这些字条,便能知晓他一切无恙,心下便觉安慰了些许。
那绢布细小, 只上头的字仍是掩不住的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不经意便教霜澶想起从前在泸山院里头的被那沈肃容逼着练字的光景来。
从前只道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眼下知晓了, 霜澶心下忍不住编排,他这样的人,明明事体只五分,心里头却能想开八分去,可嘴上至多说二分,当真教人难以招架。
……
松柏后凋,这日霜澶早早得起了身,正要下床去,不想外头好一阵吵闹,心下陡然一惊,莫不是沈肃容来了?忙趿了鞋披了衣衫开门去。
只见一碧绿的身影正从廊下往霜澶这处来,竟是青徊!
霜澶心下一喜,一步跨出了屋,“青徊——”
那处青徊亦瞧见了霜澶,遂提了裙摆向着霜澶奔去。
二人抱了个满怀,青徊欣喜若狂,“姐姐!咱们竟这样快便又见了!”
正这时,一旁的婆子将青徊拦了下来,只道青徊才刚一直在外头,身上是沾了寒气,霜澶眼下连外衣都未着,免得着凉染恙。
青徊面上讪讪,忙将搂着霜澶的手垂了下来,霜澶却道无碍,反手拉起青徊的手转身往屋内去了。
关上房门,将外头的凉意都挡在了门外,屋内早早得便点上了地笼,倒是半点不觉冷。
霜澶拉着青徊坐下,二人相视而笑,青徊咧开嘴道,“昨日公子问我愿不愿意出府与你作伴!我想都不曾想便应下了的!”
说罢,暗哑了声线,讳莫如深道,“姐姐眼下是跟了咱们公子么?”
遂见霜澶面目绯红却不作声,心下了然。
“前头公子巴巴得带咱们去甚劳什子中元,现下想来,全然都是为着姐姐吧?我竟是个痴傻的,到昨日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