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校门口的保安室。
刘毅海听完,沉声道:“稍等,我下楼来接。”
他挂了电话,对秦实说:“班长去把孙念念叫过来,另外告诉同学们,今天的事谁都不准往外说。”
“好,知道了。”
……
刘毅海和来的民警商量了下,为了不造成大范围的影响,就没让警车开进学校。
三个人步行回了刘毅海的办公室。
秦实和陈毓文跟这件事没直接关系,刘毅海让他们俩先回去了,只留下三个女生。
三个人被分开录了口供。
孙念念过度紧张和口供前后不一的表现引起了民警的注意,但他们也没当面指出来。
因为考虑到都还是高三学生,民警录完口供,又叫了几个班上的同学问了些情况,和刘毅海沟通了下就回去了。
但事情远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
当天深夜,三中的校贴吧有人发了一个新帖,内容就是关于白天在高三二班发生的偷盗案。
帖子立场偏颇,直言云泥就是那个小偷,将她的家庭背景和个人资料都贴了出来。
一夜之间,风言风语传遍整个学校,云泥成了三中的“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有人说,云泥啊,我知道,长得挺好看的,但性格不怎么好,高一同学过一年,都没怎么说过话。
有人说,不会没人知道吧?她高一就干过这种事,只是因为成绩好被班主任保了下来。
也有人说,她家很穷的,估计见钱眼开吧?
……
人云亦云,众说纷纭。
真相是什么,没有人在意,他们只相信摆到眼前的事实,却从来不愿多出一秒钟的时间去深究背后的真实性。
跟风、嘲讽、谩骂,无一例外。
云泥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却仍旧抵不住流言蜚语这把无形的刀刃,只能节节退步。
三模考试成绩下来的当晚,她和刘毅海商量了一下,暂时回家复习,等到事情真相查明之后,再回来上课。
事已至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云泥回到教室,陈毓文把刚刚发下来的理综卷子拿给她,“物理最后一道填空题,你是对的。”
“是吗。”她勉强笑了下,从抽屉拿出书包,把桌上的书和卷子都胡乱塞了进去。
陈毓文愣了下:“你不上课了?”
“嗯,这几天我回家复习。”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远超所有人的预期,陈毓文在那个帖子被删掉之前点进去看过一次。
里面都是些很难听的话。
他不知道云泥私下里有没有点进去过,但不管点还是没点,伤害都已经造成了。
他叹了声气,“那到时候学校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谢谢啊。”
“不客气,你收拾吧。”
云泥没多少东西,刚好装满一个书包。
她走的时候是从后门出去的,但这几天她是大家议论的中心,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或者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会成为八卦的谈资。
这会儿,教室安安静静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云泥没有在意这些,径直走出教室,下楼时碰见孙念念,对方看见她肩上的书包,神情愣了下,但也什么都没说。
擦肩而过的瞬间,云泥突然开口道:“你那天真的看见我动了周晓言的书包了吗?”
“我……”
云泥站在她下一个台阶上,转头看着她:“是你吧?”
孙念念明显地慌了起来:“什、什么?”
云泥的眼神如利剑,一寸不落地朝她扎了过去:“是你拿了周晓言的手表,也是你把手表放进我书包里的,对吗?”
“不是、不是我。”
“同学两年,我和你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要让你这样费尽心思来污蔑我。”云泥突然自嘲似地笑了下:“看到我现在被人骂被人唾弃,还不得不离开学校的结局,你满意了吗?”
“没有……”孙念念的眼睛红了起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云泥收回视线,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她看着地上的影子,声音冷而淡:“孙念念,你好自为之吧。”
……
云泥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云连飞,回来复习这件事她也是撒谎说是在学校有压力,不想在那儿呆。
她一向懂事有主见,云连飞也没怎么怀疑,还叮嘱她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不管考得怎么样,他都有能力供养她。
云泥这些天受到太多的攻击和辱骂,一霎被柔软的暖意包围,心里一酸,差点掉了眼泪。
她低头装作写试卷,不让云连飞看见自己湿红的眼睛,“嗯,我知道。”
“那我不打扰你了,鸡汤给你放在锅里,你想喝的时候自己热一下,我先去睡了啊。”
“好。”
次日一早,云泥又接到刘毅海的电话,说是孙念念也请假回家了。
刘毅海说:“她的性格比一般人都要内敛许多,心思也重,估计是看你离开学校,心里过不去。她的情况我和她父母沟通过,你也不要太担心,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里复习,相信过不了多久,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云泥“嗯”了声:“我知道,谢谢刘老师。”
结束通话,窗外的太阳高挂,亮堂堂的光晒进屋里,云泥放下手机,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以为孙念念的退步会是事情有所好转的迹象,可谁也没想到那也是吹响悲剧的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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