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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夕的心一沉。

步二问道:“大当家,如今你有何打算?”

“继续留在长安。”步云夕将海东流的信点燃烧了,沉声道:“那人先是害死祖父,如今又想害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将那人揪出来问个清楚,替祖父报仇。”

步二略一迟疑,终是问道:“如果……此事真如海长老所说,和杜玉书有关呢?”

步云夕又想起海东流那日的话,他不能亲自动手,但他身边的人却可以……

“玉书哥哥如今就在咏翠山庄,我一定会找到机会见他,到时自会问个清楚,若社家真和祖父的死有关,我……”她顿了顿,终于道:“绝不姑息。”

今日西市的人实在有点多,连走路都得小心别踩了别人的脚,李飞麟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吐了口浊气,“不找了不找了,人这么多,怎么找?回去。”

安莲却道:“南诏太子三日后便到,若这两日找不到郡主,不好交代。”

李飞麟哼了一声,“她这么大一个人,还怕丢了不成?等她父亲到了长安,她自会现身,何必现在费心去找?”

今日一大早,李飞麟便接到南诏太子命人星夜兼程送来的密信,蓝珠郡主贪玩,几天前只带了一名侍女,偷偷离队私自前往长安了,太子担心爱女出事,请李飞麟出面帮他找女儿。毕竟是郡主,要顾及身份,李飞麟不便大张旗鼓,只带了十多名亲信出门,想着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是西市,便先到西市寻人了。

“大概不会丢,丢了也是活该。可南诏太子既然私下传信与你,他又是你的舅舅,你不帮忙说不过去。找不到是一回事,可不找的话,则是你不对了。”安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看了看前头热闹的人群,一边斜睨李飞麟一眼,“殿下自昨晚从昭华阁回来,便一直闷闷不乐,发生何事了?你看上的姑娘和别的恩客睡了?”

李飞麟的脸不由一黑,“我看上的人,还会让她跑了?”

安莲啧的一声,“你的脸皮向来薄得和纸一样,我看你酒是喝了不少,却没真醉。你啊……如今正当年少轻狂的时候,何需如此压抑自己,酒要敞开了喝,玩乐要尽兴而归,有喜欢的女子,便大胆博取她的芳心,如此才不枉这一场过眼韶华。”

李飞麟虽不屑地哼哧一声,却有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的懊恼和心虚,只得别过脸不理他。从昨晚到现在,他脑中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靖王妃执壶豪饮醉卧胡床的情景,有好几次他都看呆了,幸好当时大家顾着玩乐,没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他当时还安慰自己,自己只是喝多了一时失态而已,可当最后看到她紧贴着李谏,在他耳边暧昧地说悄悄话,他的心莫名就有了种说不清的嫉妒和难受。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现在……

“那边人多,过去看看。”他抬脚走了几步,忽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