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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生和秋水忙应了,垂首恭送,小妖临走还朝俩人做了个鬼脸。

从胜业坊到西市,原本只是一个时辰的路程,但今日不知为何,越靠近西市,路上的行人越多,待到了延寿坊外,马车已完全驶不动了。步云夕只好下了马车,让武星和武月在延寿坊等,自己则和小妖步行进西市。

到了西市,方知原来今日有集市,城郊的百姓一早进了城,挑着货物沿途贩卖,还有耍杂戏的、卜卦算命的、卖唱的,颇是热闹。

“两位公子,店里新进了几张上好的白狐皮,极是稀有,今年长安的贵公子们都喜欢白狐皮做的披风。对了,还有些鹿羔皮,用来做靴子最适合不过,两位进来瞧瞧?”顺子和六凤如今俨然成了能说会道的伙计。

“大当家,二当家在里头等您呢。”两人进了铺子,六凤留在外头继续照看,顺子则领着步云夕和小妖到后头的小花厅,“怎么不见武星武月哥儿俩?”

小妖道:“人太多,马车进不来,他们在外头等。”

顺子打量着小妖那身华贵的服饰,羡慕地问个不停,“那啥,靖王府里头是不是很气派?那些贵人们真的顿顿山珍海味?你进过皇宫吗?”

小妖递了一包蜜饯给他,“喏,宫里赏赐的,大当家说让大家尝尝。靖王府里头当然气派了,连茅房都点着熏炉,还有香豆……”

两人在门外闲聊,步云夕则在里头,接过步二递来的信。

“海长老已为老庄主验尸,这信是今早收到的。”

步二那两道比平时弯得更低的八字眉,让步云夕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果然,海长老在信里道,步青云左肩上,也有一枚毒针,中的也是蜾蠃毒,与靖王身上的如出一辙。

两人皆沉默不语。好半晌,步二才道:“都怪我大意,老庄主出事那天,是我先找到他的,当时只以为他老人家……没想到竟是中了毒。”

步云夕道:“那蜾蠃毒如此阴险,连海长老都看不出,哪能怪你呢。我记得第二日你曾下山到祖父住过的客栈问过,可有发现端倪?”

虽然当时大家都以为步青云是寿终正寝,但步二为稳妥起见,仍到步青云会友的小镇走了一趟,“老庄主落脚的客栈,他每年都住上几回,伙计都认得他,说前一晚确实有个男子到访,与老庄主在房里吃酒叙旧,第二日伙计送水到房间,才发现老庄主已离开了,房里一切如常,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也正因如此,我压根就没怀疑过老庄主是被毒害的。”

“步二叔,如今您有何想法?祖父莫非是在回焉支山的路上被人暗算的?”

步二沉吟片刻,“那毒针又轻又细,若离得远则力道不足,需得离得近些方能得手,且海长老在信上说,毒针的位置在老庄主左肩,可见那人是正面偷袭的庄庄,但以老庄主的身手,寻常人很难暗算得了他,依我看……必是熟人所为,老庄主对那人根本没有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