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迟吃痛,轻轻嘶了一声,觉得程远说得句句在理,小声问道:“慰问定然没有错误,可哪能天天慰问呢?”
“我哪儿做这档子事了?家中积蓄全在娘子手上,才得了那样一点钱也尽数送去慰劳,再多了为夫又去哪里弄钱去?只请上一天就足够了。”
“胡、胡话!”陆迟迟好不容易才把舌头牙齿整理好,说道:“那他们怎么今天又来了?”
“那便不知道了,其中关节可以自行去问?”
陆迟迟接过了程远抛来的问题,想起来了今日他们的问话,于是又问道:“我听闻着一般做工的队伍里都自带着饭班,你可跟他们建设了这个?他们今日也来了饭铺里,我倒是怕他们的工钱吃不消。”
“那是必然。”程远温声道:“那路连通着山脉,朝廷是开了高价才寻得了人过来修路的,开工的价钱也高,饭班里总是做的大锅饭,想着那些汉子劳累了这样久怕是也不肯苦却了自己,自己出来开小灶。”
陆迟迟经由程远指点这才恍然大悟,想着昨日今日来的人虽多,可招来修路的人也该更多些,其中有钱的愿意挥霍的到外头来吃,没钱的省钱的便去吃大锅饭,这样也要人没什么好计较的地方,轻轻道了一声好。
程远看着陆迟迟是气全消了的样子,才说道:“这样你可还生我的气?”
“不、不生了。”陆迟迟只觉得太阳烤得人脸都要熟了,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几道怪自己怎么要给人乱扣帽子,“下次我若还这样冲动你骂我就好?”
“那你叫我怎么舍得呢?”程远轻轻握了陆迟迟的手往回走。
陆迟迟先是一惊吓,到底没松开手,只是低头只看得到自己的脚尖,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眼前多出来了一串糖葫芦。
“你做什么呢?”
“向夫人赔罪,原本想着之后再与你说的,却没想到先让你动了肝火,实在是我的过错。”
程远说得诚恳,陆迟迟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回应,却也看着程远的笑一下失了魂儿,收下了那冰糖葫芦,只消轻轻一舔,覆在红果上的冰糖就化在了舌间上,蜜意就这样流进了心田里。
这些客人倒也成了常客,像是规定了各个的下工时间一般,那些汉子们也不再是一群一簇地来,变成了一个一个的。
陆迟迟才收拾了桌上残留的剩菜剩饭倒进泔水桶中,这末一去看才发现竟然浪费了这样多,这城里总有饿着的人,陆迟迟也不能去做些什么,将这些吃的让与他们只当是会轻贱了他们,只听楚氏说以前剩下的菜肴都拿去街上给那些游荡的猫狗吃,却也没有像如今一般剩下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