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远晟是个仔细的人, 见俞桃神色不太对, 淡淡坐起身来,将笸箩里的衣服拿起来仔细看了眼,脸色立马就落下来了。
“你可知道为人妾室的本分?”翟远晟心里羞恼, 面上愈发淡然,只语气忍不住多了几分火气,“身为本侯的女人,你竟然敢给别人做衣裳?”
这圆领直襟的藏青色春绸衣衫明显不是他的尺寸,他身量比俞嘉禄高许多,打眼就能瞧得出来,一想到自己刚才自作多情,翟远晟立马就站起身来。
俞桃赶紧跪下:“侯爷息怒,妾是想着练练手,这才先拿不好的料子做几件衣裳,也不好浪费了布匹,才……才按小叔尺寸做的,妾实在是许久没见过家人,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她声音愈发绵软,说着她拽住翟远晟的衣角:“妾从未做过男子的物件儿,也不敢将不好的给您,您别生气……”
翟远晟打断她的话,拽过常海托盘里的衣裳:“谁说我生气了?本侯缺你几件衣裳不成?同为妾室,你瞧瞧岳氏和秦氏,起码的本分不用本侯教你吧?”
俞桃蓦然闻见清浅的香气和药香味道,愣了一下,这味道她记得。
翟远晟当初身上曾经有过这种味道,过后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某天夜里与她胡闹到一半,突然就晕了过去。
那是老太君头一次打她,若不是翟远晟不喜欢别人处置他的人,老太君说不定会叫人把她打死。
俞桃脸色有些苍白,本来只是小打小闹,想让这男人更看重她几分,闻见这味道她立刻改了主意。
低下头狠狠咬了咬舌尖,俞桃红着眼眶子开口:“妾原先只是个丫鬟,如何能跟那两位比,她们总替长辈们做过针线活计的,妾哪儿有机会呀!”
翟远晟皱眉,见她害怕,只压下火气:“你的本分就是伺候好我,多的不必费事了。”
话是这么说,俞桃觎着他的神色,那么多年的小心探究,她怎么不知道这男人还生气呢。
俞桃咬了咬唇,这才低着脑袋松开手后退一步:“是妾不够本分,妾怎么做都不对,您还是叫莲荷居的妹妹们伺候您吧!”
说完不等翟远晟反应,她就跑进了里头去。
翟远晟楞了一下,心里更恼,明明她才是做错了的那个,没陪上多少小心,她还敢闹脾气?惯得她这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