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她练了会儿字,辰时快过,才唤来宫人洗漱更衣。

习语往小榻上看了好几眼,却是不敢说话,温亭晚会意,吩咐道:“太子殿下若不来,便将殿门关了吧,不必等。”

“是。”习语应声,伺候温亭晚躺下。

因着白日的事,温亭晚心有郁结,辗转反侧,怎生都睡不熟,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殿门“吱呀”一声轻响。

她忙闭眼,对着榻内而躺,努力控制呼吸平稳。

那脚步轻沉,似乎刻意在压着动静,片刻便在榻前停下。

“晚儿,孤知道你没睡。”太子低哑的声儿在她耳畔响起,透着一丝明显的疲惫。

幽暗的烛火将温亭晚侧躺的身影映在了墙上,她长睫颤了颤,没有开口。

太子似乎也没期盼她能回答,继续道:“孤听说今日婧儿来过了,你知道那日的事是她做的了吧。”

说完这话,便是好一阵的沉默,正当温亭晚以为太子已经去小榻上休憩的时候,却听太子再次道。

“晚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想害你和我们孩子的人,孤不会放过,只是并非现在,你能等等孤吗?这笔账孤定会彻底向他们讨回来。”

和谁讨?皇后吗?

温亭晚并非不信,虽说皇后和安国公府可谓是太子如今最大的靠山,但同时也是他最大的威胁,可想要除掉在朝中树大根深的安国公一党,又谈何容易。

她闭上眼,缓缓沉入黑暗之中,一瞬间,场景变换,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广袤的草原之上,风吹草低现牛羊,抬头是碧蓝无垠的天空。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草原的尽头,赫然出现一匹奔驰的枣红色骏马,马上一人身着玄色骑装,长发束起,英姿飒爽。

男人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勒紧缰绳,轻咳一声,像是不情愿一般低身向她伸出手,“你不是说让我教你骑马吗?我今日刚好有空,还不上来。”

她眯起眼去看,男人的脸却仿若笼着一层雾,隐隐约约看不清晰,她明明想远离他,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向他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