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婧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难堪,但她还是挺直腰背,就像无事发生一般与景姝擦肩而过,走出殿去。

直到看着景婧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景姝才拖着步子,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榻旁。

“你都听见了?”温亭晚轻轻叹息。

景姝点点头,少顷便湿了眼眶。

温亭晚忙拉住她的手,“怎么了,缘何要哭?”

“皇嫂。”景姝抬眼看向她,目光里含着几分歉疚,“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三皇姐才会变成这样的?”

温亭晚颦眉不解,“说什么呢,这与你又有何关系?”

景姝眨了眨眼,沾在长睫上的泪珠落下来,打湿了襦裙,“三皇姐说得对,本该被选去和亲的应当是我,若父皇一开始便定了我,或许皇嫂你也不会出那么多事儿。”

温亭晚忽觉鼻尖酸涩,在这个需步步为营的皇宫里,可能只有景姝还存着一颗单纯善良的心。

“不是你的错,就算不是三皇妹,也会有别人对我下手。”温亭晚揉了揉景姝的头,“你别自责,此事与你无关。”

景姝止了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看向那盆杏仁酥,怯怯地问:“里头真有毒吗?”

温亭晚摇摇头,拿起来咬了一口,“应当没有吧,她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可能今日只是想来我这儿查看情况,看看还有没有动手的机会。”

“三皇姐以前虽然偶尔会随四皇姐一起欺负我,但我没想过她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景姝垂眸,有些怅惘。

谁说不是呢,可这深宫就是这样,待得久了,不死也会疯。

景姝走后,温亭晚想起三公主说的话,始终有些心烦意乱,生于帝王之家,并非全如民间所说的那般锦衣玉食,一生无忧,相反有太多的无可奈何。

温亭晚摸了摸隆起的小腹,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