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

景詹将信将疑,上前几步,指节分明的手拨开床帘,只见温亭晚屈膝侧躺着,乌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枕间,双目紧闭,朱唇含笑,呼吸平稳绵长。

似乎真是睡着了。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蜜色,勾得面容愈发精致。

景詹坐在床侧,凑近些,一股幽淡的女子馨香萦绕在鼻尖,不同于张良媛身上浓重的脂粉气令他生厌,如花香却比花香更好闻的气味令他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手指不自觉抚上了温亭晚的脸颊。

似被冰冷的手指一激,温亭晚眉心微蹙,小猫般无意义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入在景詹耳中像根羽毛,丝丝地挠着,心痒难耐。

他倏地收回手,视线无措地下移,却是怔住了。

翻动间,温亭晚松松垮垮的寝衣散开,从敞开的领口正巧能瞧见一片旖旎的景色。

景詹眸色深沉,只觉得喉间干渴,忽得燥热起来。他忙将衾被往上拉了拉,掖住被角,起身的动作都有些狼狈。

他是被温亭晚下了什么蛊!

张良媛那般勾引尚且让他无动于衷,怎她温亭晚什么都没做,就教他溃不成军。

他烦乱地准备离开,忽得从敞开的殿门外刮进来一阵风,书案角上轻飘飘的画被吹落在地,打了几个卷,好巧不巧落在景詹脚边。

景詹弯腰拾起,画卷舒展开来。

画上是一个身着狩服,骑在枣红骏马上的年轻男子,他提弓而射,腰背直挺,目光锐利,气势凌然。

景詹凝眸盯了半晌,不由得回首深深望了熟睡的温亭晚一眼,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