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夕阳已沉没在海下,皎月从东方天际浮起,甲板上一盏模糊的琉璃灯亮起,昏黄的光恰好将两人笼住。
景玥抱着陆逊笑道:“瞧见你在甲板上立着,生怕你想不开跳下去。”说着,他伸手去拉陆逊掩在宽袖下的手,十指相扣,与陆逊静立。
两人沉默着站了良久,陆逊突然哑着嗓子轻唤:“景承珏?”
“嗯?”景玥答应。
陆逊微微偏头,用脸颊蹭了蹭景玥的鬓发,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怕疼?”
说完,也不待景玥接话,他自顾自道:“我爹是个大商人,一笔生意便可置买一座城池,声名煊赫,所有人都想和他攀上关系,他来者不拒,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我娘当时正怀着我,每日被我爹的那些情人侮辱,生下我之后便撒手归天。我爹连丧葬都不愿给我娘好好办,我娘死后的第二天他便带了一个女人在家里折腾。”
这番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景玥轻轻皱眉,却没打断,只侧耳细听。
“家里有很多孩子,全是我爹在外头和别人生的,他一股脑儿地塞在家里。我从小没娘,所以便经常被他们欺侮。有一个照顾我的奶娘,她收了那些情人的钱财,整日变着法子打我,她不许我哭,不许我告诉我爹,要是哭了便锁在屋子里不给饭吃。”
陆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时有些哽咽,“指甲掐在身上是真的疼,滚油泼在身上也疼,还有刀子划在腿上”
“别说了。”景玥将陆逊紧紧搂在怀里,不住轻吻他冰冷的脸颊、薄唇,“我疼你,日后我只疼你一人不疼了,以后你不会疼了。”
陆逊颤抖着闭上眼眸,他紧咬着牙,将抽泣声逼在喉间,就那么缓了有半炷香的时间,这才平复了不断翻涌的酸涩情绪。
或许是快死了,所以他才这么矫情,矫情到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往出说。
景玥抚上陆逊的耳畔,将他的脸转过来,轻柔地吮吻上陆逊的薄唇,不住轻唤他“宝贝儿”。
陆逊软了眉眼,松开紧咬的牙关和景玥唇齿相缠。
不多时,两人的气息便滞重起来,“唔!”陆逊忽觉着腰间一紧,双脚离了甲板,景玥将他抱起走回船舱,“甲板上凉,咱们回屋。”
陆逊愣了几秒,拧着眉挣扎,教景玥将自己放下来,“回什么屋,我饿得很,没力气陪你瞎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