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成培年看着桂娘憔悴成这样,心里也又一丝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她若当初肯答应平妻的事情,成家现在也是一团祥气,哪里会有现在女儿有辱门风的事情?
所以她现在忧心着女儿犯下了有辱家门的事情,变得憔悴也是活该!
他与桂娘几十年的夫妻,还不知她的城府心性吗?这就是个遇事抓拎不起来的绵软女人,真遇到了事情,全要靠男人出面解决的。
如今自己来,除了痛斥盛桂娘教女无方,解一解心里的郁气之之外,另一件要紧的就是要促成得晴与田德修的婚事。
虽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想女儿如此丢人现眼,与人私定终身。
但好在田德修那孩子也不错。
据田佩蓉说来是个至顺至孝的孩子,虽然现在还没有得考取功名,可是有田家这座大山,将来弄个个一官半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总好过那齐家的平头百姓,没根没基的吧!
这般想定,成培年的底气更足,拿出平日在官署里申斥下属的派头,将脸拉得老长。
不过桂娘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孀居的嫂子王芙以外,那个叫盛香桥的丫头也跟了过来。
成培年再次腹诽着盛家没有家教。家里来了长辈客人,又是讨论这么要紧的家丑,盛香桥一个晚辈也过来凑热闹做什么?
当桂娘冷冷问他前来作甚时,他便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简直是将我成家的脸都丢尽了。她一个闺阁里的姑娘,怎么好跟外在的男子拉拉扯扯?我昨天听了这个事儿是一宿没睡,要不是觉得太晚不好来府上敲门,真是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打那不孝女一顿!这……也怪我,我真是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让你来养孩子。你若教养不出来好孩子,便识趣些,将得晴和天复还到我成家去。从此我成培年便跟你一刀两断,也少了这些来往牵扯!”
盛桂娘被骂的有些喘不上气,狠狠咽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成培年,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我们家姑娘压根就不认识那个田德修。是他自己眼巴巴凑过来要拉扯我们姑娘。他们田家难道竟养出这些个泼皮浪荡子?你不去找田家算账,却眼巴巴的来到我家中指天指地地骂人,你是眼瞎还是心瞎?”
成培年瞪眼道:“事已至此,你还在为得晴那丫头遮掩?我都问了那田家小子了,他说这几次在茶宴上,得晴一直在跟他眉来眼去,还偷偷与他邀约。一定是得晴见他生得模样好,便失了礼数!这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得晴不认识他,他就能上赶着去扯人?好在那孩子还算厚道,只说事已至此,愿意承担责任,前来提亲娶了得晴,也算保全了她的名声……”
一旁的盛香桥看着成培年,突然清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道:“虽然我们这些年一直在乡间,但是刚回来京城的时候,在大小宴会上都不曾见过这位田公子。也就是近些日子,他突然就出现在各种茶宴上,还总是往得晴的跟前凑。我因为不认识他,也是好奇,曾经问人打听过。说这位田公子原先是跟庶出的父亲从田家分府,去了外县定居,经营着自家的买卖。虽然不曾成亲,但是却在那外宅子里养了个女戏子。这两人正如胶似漆的时候,家里的生意又忙,怎么好端端的撇了赚钱的营生和娇滴滴的外室,见天儿地泡在了京城大小的宴会上呢?……我可打听到,他虽然是田家人,却一直借住在你成大人的府上啊!”
他这么一说,成培年顿时说不下话。当初田佩蓉替他张罗得晴未来的夫婿时,只一味夸赞着侄儿好,还真没有说他竟然还未娶妻便养外室。若是真有这等劣迹,他也不好跟桂娘夸口说田公子是什么有德行的才俊青年了。
他也有些傻眼,不知田德修竟是这样的人。毕竟当初田佩蓉只说让小儿女自己结识,看对眼了再上门说亲,水到渠成的,嫁给了田家的侄儿后,女儿的嫁妆也就回来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