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循抬起头,皇帝伸手像逗儿子一样压了压她的头顶:“朕是有分寸的。”
邵循闭了闭眼,接着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握着皇帝的手郑重的请求道:“陛下,这次我实在使不上力,所以您一定要好好教导阿枢,千万、千万不要让我们成为这江山社稷的罪人。”
皇帝的目光凝视着她:“放心吧,既然心里能有这样的顾虑,那你所担心的事就绝不会成真……”
朝堂上就着能不能立贵妃之子开始了为时不短的拉锯战,除去站队的人,应该说是保守派的老臣和皇帝派的大臣之间的争论。
反对的人的依据就是七皇子既不是嫡出,年纪又太小,将来怕有后患;赞成的人理由则是赵言枢天资卓越,超出年纪大的几个兄长,再就是其母出身名门,是后妃中门第和位分最高的人。
后一条其实有点站不住脚,因为皇室没有立贵的说法,即使是贵妃也跟其他人一样并非正宫,不是嫡子一切都白搭。因此大多都是拿着赵言枢的资质为理由。
不同于当年吴王和楚王之间暗潮涌动的争斗,这次皇帝直接将心意摆在了台面上,朝中掀起的就远不止暗流,而是肉眼可以见到风波。
连带着驸马在公主府中居住的赵若桢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心里有点不安,将孩子暂时安置在家里,进宫去看望了皇后。
一进咸宁宫,那种常年阴郁、仿佛阳光都照不进来的气氛让赵若桢有些不适,她抚了抚胸口,跟迎面来接她的中年宫人道:“我来看看母后,她身体还好么?”
这宫人其实是皇后的贴身心腹申氏,她其实有些埋怨恪敬公主有了孩子之后,对皇后就不如之前那样上心了,这动辄好几天不来看望,远不如之前来的勤。
但她只是个下人,见了公主照样一句不敢说,只是面带愁绪道:“娘娘吃不进饭,已经有几天无法入眠了。”
赵若桢吓了一跳,边往里走边着急道:“为什么突然又严重了?”
宫人摇头道:“总之……您快去看看吧。”
皇后在卧室已经听见了动静,她强撑着坐起来:“是若桢来了?”
赵若桢一进门,看到皇后眼下乌黑,脸色蜡黄,不由得心里一痛,眼泪都要出来了:“母后……您、您这是怎么了?太医呢,是不是有谁怠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