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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夫妻 申丑 1308 字 2022-10-16

江石笑:“你无酒我却有酒。”他从船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酒壶,远远掷了过去, 一船一舟离得太远, 那酒壶掉在了水中央, 随着水流浮浮沉沉。

舟上人拿起船篙,点了几下水, 将小舟撑到河中,捞起酒壶,一气饮了半壶, 赞道:“好酒, 不枉我来送送故乡人。”

江石道:“不抵一场相送。”

舟上人哈哈大笑:“这话中听,就此别过,有缘再贪江兄一壶好酒。”

江石笑摆摆手,不再多言, 催船手摇浆,疾行而去。时载在岸上,苦无渡船,怅然如一抹幽魂。

舟上人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清俊的脸,他面上一点轻佻,一点随意,一点落拓,遥遥看着时载,忽得展颜一笑,道:“时兄,你为官,而我却是一介草民,不大相衬。不如,你为百姓做主,我在水上吃酒,各奔各的前程,各担各的忧愁,如何?”

时载满面的苦涩,凄然道:“宜挚……”

付忱又是一阵轻笑,道:“时明府,何必做小女儿情态,江湖水滔滔,不如来相忘。”

时载咬牙,道:“此生难忘,宜挚,我心中有愧,这一生怕是不能释怀。错便是错,我无有半句推脱,我只盼宜挚能与我一聚,共醉一回。”

付忱大声笑道:“时明府,道不同,不相为谋,明府好好做你的父母官,就别再为我操心了。”他说罢,也不等时载出声,船篙一点,小舟如箭离弦,飞也似得远去,江上传来几句不正经的放歌声,“醒看天,眠枕地,渴饮离桑酒, 饥剪雨中韮,黄梁饭香浓,梦一场昏昏旧日梦。”

时载心头似遭雷击,眼见小舟远处隐入芦苇深处,不见影踪,再看水面无痕,只觉手脚发凉巨痛难忍,吐出一口血,这才失魂魄回去县衙。

野草丛中,一只鸽子咕咕地掠过疏疏雨幕,倾刻成了一个黑点。

楼淮祀与卫繁准备的那艘船早已等在城外码头,押船的是李在,见了江石冲着他竭力一笑,独臂不好揖礼,半弯了下腰,道:“叨扰了江郎君了。”

江石道:“顺路同行罢了。”

李在面上微有赧意,身后绕出一个差役与一个笔吏,他们小郎君……借江石的船队回京不算,还要人交过税。

江石哭笑不得,理出税数,交给差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