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淮祀道:“放心,他又不是乞儿,好赖也是云水的县令,真个睡门口不成?”
时载还真睡下了,还跟收工进屋的门役道:“明日再与小兄弟说话。”栖州天不冷,寻些干草往台阶前一铺,看这天,也不像有雨,大可一觉到天明。
楼淮祀在廊下抱着狗,脸黑得跟锅底似得,这栖州城跟他犯冲啊,人啊物啊没一样看得顺心合眼的,怒冲冲跟始一道:“始一,你悄没声地去看看。”
始一一拱手,又问:“小郎君,要不要杀了?”
楼淮祀恨道:“他是云水的县令,我舅舅的官。”
始一飞也似得去飞也似得回,道:“小郎君,看他的架式,晚上是不肯离去。”
楼淮祀怒发冲冠:“让他给我进来,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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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二章:
时载生得不胖不瘦,白净斯文, 卧了草堆身上衣衫都没有褶, 站那不卑不亢、有礼有节, 极易让人心生好感。他不似梅萼清,梅萼清看似个酸儒,看似忠又似奸, 端得又油又滑,但, 时载一看便是贫家出身, 寒窗苦读十数载, 一朝得中皇榜,谋任一方父母官, 便惜民之疾苦, 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祉。
这样的官, 楼淮祀自不会讨厌,他舅舅的天下, 这样的官多多益善。所以,虽然时载讨人厌得紧,楼淮祀忍着性子没让始一揍他一顿, 还拿好茶招待。
“你是桃溪人?”楼淮祀半瘫在椅上, 没个坐像,“可识得沈拓与江石?”
时载被他狠狠地噎了一遭,怎也没料这个小知州张口就问自己的底细,答道:“下官知得沈家主, 可谓一人惠及一城。沈家主在桃溪做水运,带动得一县买卖兴旺,下官乃寡母抚养成人,寄在亲戚家念书时,寡母便替码头缝麻袋贴补家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