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役与护院小童捏着糕点,面面相觑,干脆也塞嘴里吃了。香糯细甜,就是噎嗓子。门役伸伸脖子,拎过茶壶倒了碗凉茶,想了想吃了人糕点,另取一个碗,拿凉茶涮下碗,另倒一碗递给时载:“小的们腌臜人,郎君要上不嫌弃,凑合用上一碗。”
时载谢过,接了茶碗饮了半碗,道:“里头可是放了忍冬、神仙果、甘草,别的我却吃不出来。”
门役一挑拇指,抚掌:“郎君说得没差,是有这三样呢。不是小人吹,这凉茶的方子可是御医的手笔,我等什么卑贱人,随打随卖的,我们郎主娘子大方,嫌栖州天闷,炖煮了大家都吃得。忍冬还寻常,神仙果可是金贵物,郎主与娘子半点不吝啬地赏了下来。”
时载心道:确实大方。新任知州怕不是有金山银山傍身。
门役收回碗,好心劝道:“郎君,这糕也吃了,茶也吃了,不如早些家去?”
时载笑:“我远道而来,不见知州没法交差。眼下,我口不干腹不饥,顶上还有阴凉伞,别说一二时辰,两三日也可等得。”
门役干笑:“郎君说笑。”
“肺腑之言。”时载道。
门役咬咬牙,这坐着也不是一回事啊,不对,不信你能等上一天半日的。他也跟时载较上劲,一面守着门,一面拿眼看时载,眼看日移影动,时载半点离去之意都没有。
门役无奈,又跑去对李嬷嬷说道:“嬷嬷,那郎君还不肯走呢。”
李嬷嬷出来看了看,果然还在,再看看日头,想着等得晚膳之时不怕你不走。
人还真不走,还打发差役去买了碗馄饨坐门口吃完,往壁上一倚,大有晚上都不肯走的打算。
李嬷嬷无奈,内院楼淮祀带着谢罪,坐在院中边长吁短叹边用膳,听到禀告,半边眉毛都挑了起来:“还不走?”
“不肯走呢。”
楼淮祀一把摔了筷子:“爱走不走,姓时的怕不是鼻涕虫?还甩不脱他?他晚上睡门口我也不见他。”
李嬷嬷道:“郎主,这怕不好,栖州不太平哩。”万一被人一刀捅死在门口,隔日开门见尸太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