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采似也无意多说,只道他们父女擅泅水,逃到一条河沟之中,这才侥幸脱身。父女二人也是走了背运,好不容易得一条生路,便想搭船离开,城中有族人眼线,二人没敢去城中的码头,走小道在城外沿水路想找一条船来,船没找到,却遇上一个恶徒。
柳渔儿生得美貌,入恶匪眼中便是白花花的银钱,劫了人,往花楼一卖,一本万利的好买卖。那贼人极为大胆,装着擦肩路过,扛起柳渔儿就跑,往芦苇荡中一钻,没一会就没了身影。柳采急追而去,他借交错如网的水道逃出生天,也因这错综复杂的水道失了女儿。
好在柳渔儿还有几分运道,阴差阳错被吠儿搭救,也好在这伙贼不成气候,劫杀拐卖无所不贪,不然,他们父女怕无再见之日。
也不知柳渔儿与柳采说了什么,父女二人似认定他们一行是好人,还是有权有势的好人,吠儿偷偷将短刀藏在背后,她还想杀柳渔儿呢。
贾先生道:“他们父女求去,道救命之恩一时不得报,他日定以命报答。”
俞子离看向楼淮祀。
楼淮祀不解地眨眨眼。
俞子离无奈:“阿祀,你当如何处置。”
楼淮祀又眨了眨眼,求去就放他们父女离去便是,这种小事,他师叔竟还要问他?
俞子离微瞪他一眼,道:“你是知州,柳采身上有一条人命。”
楼淮祀只感头疼,他就说他做不来这鸟官,他舅舅误他啊,握着卫繁的手,道:“我连栖州府衙都还没进呢,没上任就算不得栖州知州。等我屁股坐在府衙头号交椅上,再抓捕柳采嘛。 ”
梅萼清的嘴角一抹微笑一闪而过,再看又是一个忧心忡忡的酸腐老书生模样。
俞子离不是什么拘泥迂腐之人,柳采杀人事出有因,楼淮祀又没半分一州之长的自觉,不过,他道:“阿祀一面之词听不得,你怎知他说得是真是假?”
楼淮祀翻着白眼,大受侮辱地皱着眉:“师叔,你别拿我当呆子试。别的真假不知,杀妻前因后果定是真的,他不说,谁知他杀了人,我们这一行,一看就是外地生客。”
俞子离轻笑:“那也未必,许是你露了痕迹,有人故意接近于你。”
楼淮祀自信满满:“我要是露了痕迹,那就是江石泄露的,栖州这种弃地,朝中文武都不稀得伸手,也懒得扯我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