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冲着绿俏哼了哼,转头笑哄卫繁:“小娘子,要不……奴婢帮你把面具给挂起来?”
卫繁一扬眉,缩回手,笑着道:“绿萼,我还是觉得这面具不是挂着看的,不如,我们去问问楼哥哥?”
绿萼一怔,急得跳将起来,道:“哪有收礼人问送礼人,礼当何用的?”
卫繁冲她一眨眼,抱起面具就溜了出去,她兄长还有她爹还有楼淮祀都聚在俞子离那吃酒,正好可以过去一问。
俞子离的清书院,清风夹着酒气,书香蹿着肉腥,连院子里的绿松都失了苍翠。他就不明白,他是造了什么孽,才结交了这帮牛鬼蛇神。
楼淮祀偷乐,跑过去给他斟酒,低声问:“师叔几时回家?”不等俞子离发火,又道,”你戳穿了我的身份,我可没戳穿师叔的,你好意思跟我生气?”
俞子离扶着额,轻喝道:“你滚远一些,见着你们姓楼的我偏头风都犯了。”
卫放屁颠颠过来,讨好地替俞子离捏了捏肩,涎着脸笑问:“老师,你几时把阿罪也收了当学生?”
俞子离冷笑:“有你一个学生我已是三世不修?再收一个我岂有活路?”
“老师,阿罪比我乖巧。”卫放道,“生得还好看。”
俞子离斥道:“你不学无术就罢了,天性所在,几时又添了以貌取人的毛病?谢罪生得如何与他可不可为学生有何相干?”
卫筝帮腔道:“俞先生,民间有话,一只羊牵,两只羊赶,大郎和阿罪都不是什么良材,你一个随意,两个随性,顺手教了便是。就算他们一字不解,听个书声也好涤荡涤荡肺腑,添些书香墨蕴。”
俞子离极度怕冷,拢着厚厚裘衣,挥开苍蝇似得楼淮祀和卫放,缓缓一笑,玉色酒杯扣在案几上清脆一响:“卫侯爷这是将我视作优伶伎子?他们奏雅乐,悦人耳?我念诗书,增书香?”
卫筝出言不当,悔得肠子乌青乌青的,酒都醒了一半,忙起身:“俞先生切勿动恼,是我言语失当,自罚一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上前亲为俞子离倒酒布菜,陪笑,“口拙,俞先生还不知我?素来嘴笨,无心之过。俞先生心中若还是有气,犬子拜在先生门下,任打任骂,只打轻些就好,也别往脸上打,近年节,脸上带伤,见不得外客,未免不雅。”
卫放气道:“阿爹说错话,为何要先生打我。”
卫筝轻飘飘看他一眼:“子承父过嘛,我这个当爹的,疼了你十数载,你可有孝敬为父一二?替父受过,理所当然之事。”
俞子离清冷道:“我怕我出手重,一动手,卫放腿都要折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