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他转投看向那象征着皇位的座椅,“他若是想要当这个皇帝,”眼中闪过了不甘和阴霾,“我可以禅位于他。”
“当皇帝?”听见小孩的疑问,赵高嗤笑了一声,“知道为什么你与扶苏在前朝挣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更多的朝臣们既不站你,也不靠他么。”
胡亥看着赵高,摇头。
“因为你和他手中,都没有绝对获胜的筹码,”所以老狐狸在看不到获胜希望时,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保证自己不会成为筹码,绝对的中立,“你手中有玉玺,而他,陛下临走前嘱他监国。”
“传国玉玺难道还不足以?”胡亥想不明白。
“陛下能够立足天下,不是因为这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赵高想起他翻遍了嬴政大帐和咸阳皇宫都没能找到的东西,“而是虎符。”
只是没人知道虎符在哪里,他不知道,扶苏那边儿看起来也不知道。
谁拥有了虎符,谁就能够调配天下之兵——这才是决胜之物。
“你知为何在你与扶苏之间,那些老王室不选择早已涉政朝堂,并且在民间颇有威望的的长公子扶苏,而选你这个还未斩头露角的小辈么。”赵高神色复杂,“还有你那些兄弟以及他们的母族,为何有一个算一个,多数都站在了你身后?”
胡亥固然聪慧,但他毕竟年幼,对政事并未有太多涉猎,对于这个问题他思量片刻,只能困惑的看着赵高:“因为我年幼,相交起扶苏来更容易接受大人的意见?”
这是他这些日子做的最多的事情,装成一个乖乖的孩子,长辈们说什么,他就应什么。也正是凭着这一点,他才的来了秦王室老前辈的支持。
在这个尊长重礼的年代,这成为了扶苏落败的决定因素。
赵高斜视了他一眼,也没否认这个说法,直接的回答了他:“便是因为那扶苏是陛下一手带大,手把手教授着,承自陛下的治国之念的人物。”
胡亥将将自己带入后,更为不解:“这难道不是好事么?”要是他选继承人的话,如果有一个和自己理念完全相同的人,自然欢喜。
“好事?”赵高嗤笑,声音里充斥着不屑,“于帝国是好事,可于王室——你可知秦朝自建立,所封最大是谁?”
“是打了半个天下,手握雁北大权的白舒。是一路扶持陛下走到今日,打了另外半个天下的王氏一族。”赵高自问自答道,“如此,你便知晓如果今日是扶苏坐在你的位置,他会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