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染静静地听着她,偏头避开缭绕的烟雾,身形向后靠了些许,更接近黑暗之中,边缘被吞噬的模糊不清。
她说:“我获取的私人录像,录音本就不能当做证据出示在法庭上,当时还是太年轻了。”
俞姐说:“那现在呢?”
周染沉默了片刻之后,淡声说道:“把烟灭了吧,呛。”
俞姐耸耸肩,一边心想你这人可是最没资格说着话的人,一边还是顺从地掐灭了烟头。
“当时有钱就好了,”俞姐神色恹恹,叹气说,“请个好点的律师,不至于这样。”
一阵风猛地涌来,带走了缭绕烟雾,留下寂冷的黑。
“无所谓。”
周染说:“目的达到了,过程不重要。”
俞姐咬着牙,反问说:“他马上就要刑满释放了,你又打算怎么办?让他再次出来,毁了你,毁了你的生活吗?”
她激动地离开了墙面,直直地看着周染,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怒火:“你就打算这么等着?!”
俞姐声音没有控制住,尖锐地刺入耳朵,震得她鼓膜嗡嗡作响,可周染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时候,俞姐真的想掰开这人看看,看看里面究竟是冰块还是木头,怎么能够永远这么冷静,永远这么无动于衷?
但她永远都能记得那个独自出现在店前的孩子,那个穿着破旧校服,带着满身伤痕,请求自己纹身的孩子。
俞姐看见那小孩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见她的身形被黑暗融化,凝聚成一个更加冰凉,更加尖锐的形状。
周染半倚着墙壁,黑瞳淡淡的像是没有光泽,影子被光扯得细细长长,似一把锋利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