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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起,顾意询不再发高烧,她不必夜夜守在床前,南星索性把房间让给他,自己收拾出隔壁的空屋当卧房。

接下来几日,南星在出门前给他备好午饭,药罐搁在屋中小炉上温着。

晚间,她披着夜露回来时,顾意询还在昏睡,不过药罐空了大半,饭菜也吃得干干净净,想来他白日醒过来一次。

攒够五日药材,南星分类整理好,一次性背到药馆去卖。

生药材和干的毕竟不同,亦未经过处理,是以价钱和医馆里卖的那些不能比,而且顾意询的药快喝完了,她顺便找老郎中开副新的。

老郎中很厚道,开的都不是贵药,她取完药还能剩下一点钱。

老郎中觑了眼抓药的孙子,背过手挡在嘴边,悄声道:“你放心,老夫不是个多嘴的,你家那位的事儿老夫权当不知。”

年轻女子家中躺着个年轻男子,若是被人发现,她名声就不用要了,往后她出现在人前,那冷眼和唾沫星子非得冻死她不可。

老郎中摇头叹息,嘟嘟囔囔:“老夫见你勤快,本想挑个好日子把你说成孙媳的,可惜了。”

他孙子模样周正,是将来的坐堂大夫,镇上数一数二的好郎君,若是没有顾意询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这倒是门好亲事,算她一个哑女高攀了。

南星扛不住老郎中的怨念,赶忙溜进市集。

家里快没米了,她买了一斗米,一些做手工的布料丝线和墨锭,没有耽搁的往家中赶。

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

“回来了。”

顾意询在花草架前提壶浇花,他昂首而立,明明穿着她父亲的灰色麻衣,却不显半点寒酸,仍旧是一位温文儒雅的皎皎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