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陶陶麻木地接了芋头,又听见当值两字,面色更白了一层。
她近乎是梦游般地走回了房中,于妆台上一面海葡萄铜镜前立定。
铜镜中影影绰绰地照出她姣好的容貌。
沈陶陶对着镜子看了半晌,手指颤抖着慢慢握住了放在妆奁边上的一把剪刀,以尖锐处抵住了自己面上凝脂般光润的肌肤。
她只是一个从五品小官的女儿,亦不曾有什么极为出挑的才华。两辈子加起来,唯一能令人惦记的,也就是这张脸了。
只要划花了这张脸,以宋珽的身份,想必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即便宋珽执意要报复她,宋家人也绝不会令一个破了相的女子进门。
她咬了咬牙,指尖微微用力,冰冷的铁尖陷入白嫩的肌肤,滚出一粒玛瑙似的血珠。
锐痛令沈陶陶‘嘶’地一声清醒过来,手指一松将剪刀丢了,又赶紧捧起铜镜对着自己左照右照。
还好,她方才并未完全狠下心来,用的力气并不大。这一下,只在唇边笑涡上留下了一个蚊子叮过似的红点,没几日便能好全。
沈陶陶松了一口气,暗自咬牙。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欠过宋珽什么。
上辈子已搭进去一条命,难不成这辈子还要赔上一张脸?
凭什么?
她紧抿了唇,蹲下身去在自己的行李中细细寻了一阵,终于寻出一物,紧紧握在手中。
那是一把厨刀,刀锋雪亮,似她眸光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