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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还没睁开,耳朵就已捕捉到银针再一次扎下的破空声,苏怀瑾当即一个鲤鱼打挺跪坐在床上,向前惊慌伸手:“使不得啊师尊!!!”

柳岐山拈着银针,略带嫌弃地瞧了他一眼。

苏怀瑾被这一眼看得透心凉,连身上刚接好的筋脉都顾不上疼。

那些方才还在叫嚣的旧日梦魇统统手拉手飞奔逃窜,此时他空白的脑中唯有两个大字——“完了”。

柳岐山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师尊。

当年苏怀瑾刚开始练剑时受不了苦,赖在练武场上发少爷脾气耍横,柳岐山就是拿这个眼神预告了他接下来十年的悲惨命运。

好在柳岐山今天似乎并不想同他算账,只皱眉喊他:“把衣服披上,像什么样子?醒了就起来,我同你师妹在外头等你。”

苏怀瑾抱着衣裳急匆匆往里钻,没一会儿就收拾得当冲出房门,小心向师尊问了句好,迅速向师妹身边一凑。

柳岐山看着像是想骂他,余光扫到钟妙又将话咽下去。

感谢师妹!赞美师妹!

苏怀瑾朝师妹手中瞧了一眼,见她端着个酒瓮,嘴馋道:“这是什么酒?今日喝吗?我能尝尝么,就一瓶盖!”

钟妙忍笑看他:“你才禁酒几天?刚接好的筋脉不要了?”

当时钟妙救人救得匆忙,只来得及用愿力将筋脉粗糙接上,平日里勉强用用倒还行,若将来想在修行上再进一步,必须得将筋脉打断重接不可。

苏怀瑾老老实实同钟妙练了半月的剑强健体魄,期间又一直忌口,如今终于能闻到些酒香,恨不得立刻钻进去尝尝味道。

为给这小子重接筋脉,柳岐山忙了几天几夜不曾停手。本就十分憔悴,一听他竟还敢馋酒,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拿出那副能使小儿止啼的鬼医派头盯向大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