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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忍耐成了一个笑话,苏怀瑾甚至无法克制地去想像,是不是这些人都暗中注视着他,衡量着他,看他怎样在杀死血亲的仇人门下扮演一个乖顺弟子。

接着柳岐山叛出宗门被正道追杀,苏怀瑾面对前来劝说的长老,第一次使用了咒杀之术。

从此再没没想过回头。

苏怀瑾睁不开眼,他的意识仍是一片混沌,无数碎片与光影如水中泡沫般漂浮又炸裂。

有时他错觉自己还是小时候,母亲悄悄催自己起床,说父亲马上要来查验功课;

有时他又回到那一天——他刚从秘境中出来,太阳很大,苏怀瑾揣着一兜子父亲喜欢的花草,打算回家向父亲服个软再要碗糖水喝;

更多的时候他看见那场大火,半边天幕被烧作血色,他站在人群中,望着父母留下的暗号强忍着不上前一步。

他看到许多张面孔,父母的脸,管家的脸,师尊的脸,还有许多许多张哀嚎呕血的面孔……他在这深渊中坠落,忽然背后一阵剧痛,像是连着神魂也要一道刺穿。

苏怀瑾在这剧痛中痉挛,不受控制地猛然向下蹬腿。

像是被谁强行自水中拽起,他听见了声音。

风吹动窗户微微震颤的碰撞声,鞋履于地面行走发出的摩擦声,金属落进盆中的叮当声,有人推开了门,吱呀——

有谁脚步轻快地凑上来:“咦?师兄怎么还睡着?不是说已经醒了嘛?”

又有冷淡男声响起:“或许他想赖床多睡一会,做师兄的还要师妹等着,真不像话。我喊他起来。”

苏怀瑾想不起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谁,脑子却因这句话疯狂转动起来,像是再不清醒过来就会有极可怕的事发生——

他背上再一次传来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