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愈不会平白无故讲这些过去了的小事,宋绘听着,时不时附和一两下,表示正认真听着。
顾愈在西北边关待了这么多年,也培养出来了不少打仗的苗子,但军队派系严重,并非有领兵之才便能得 重用,现整个边关军的最高将领是皇帝提拔上来的新人,虽有两分武艺,但实则没有什么大局观,几场小战打下来乱七八糟,根本见不得人。
边关局势说不上乐观。
宋绘不懂国家层面上的事,对于所谓的局势派系也一知半解,她安静听着,比起获取什么信息,完全当个增添乐趣的小故事。
似觉着铺垫得差不多,顾愈停下片刻,他双臂放在浴桶边上,仰头看着屋顶的横梁,声音多了几分郑重,“今个儿刚有消息传回临安,大魏军连下五城,如今已到了香溪境内,要还拦不住,呵,长驱直入打进临安也不是不可能。”
宋绘在掌心打上香胰子,揉着他耳根后面。
顾愈捉住她的手,亲了亲她指节,继续着,“若形势没个好转,短则三五月,多的话一年半载,皇上必定会重新启用我。要是三五月就得走,”他话讲到一半,虚了虚眼,“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拧眉思考的事情根本不正经,宋绘不理会他了,拿瓢舀水顺着他耳廓冲水。
顾愈偏着晃了晃头,“耳朵进水了。”
“哪有这么金贵。”虽这么讲着,宋绘伸手捂住他耳朵,再冲了第二回 。
顾愈阖上眼,由着她弄。
顾愈洗完澡,外间也备好了午饭,两人随便用了,坐着闲聊了两刻钟,一同上榻午睡。
宋绘一觉睡醒时已是下午申时,顾愈已不在屋内了,钟娘讲是友人相邀,顾愈一个时辰前便出去了。
钟娘递了本册子给宋绘,“大人走前说将库房登记的册子给娘子,娘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从这里面拿便是。”
宋绘随意翻了翻。
册子里分门别类的列了各种上好木料做的家具摆件,又或是瓷器绸缎之类。往后要是在这里长久的住,这都是些早晚得置办或是采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