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意料中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手,温晞叹气:“子骞,我不想剥夺你的母子亲情。你可以找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做你的妻子,但你的妈妈只能有一个。除了她,任何人都不能成为你妈妈。她是唯一的,而我不是。”
“你也是唯一的。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那我这辈子终生不娶。”他赌气地说,“所以你也是唯一的。”
似被他的话触动,温晞再也想不出什么可辩驳的话,只能反复重复着她薄弱的论点:“一辈子太长了,你连五年后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又怎能笃定你余生不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我只知道,如果我这次放手,我一定会后悔。你知道那个最大的麦穗的故事,对吗?苏格拉底说,最大的麦穗就是我们刚刚摘下的,而不是最后在路尽头找到的。”
“那么你妈妈呢?她会伤心、难过,为你流泪,这些你也全然不在乎吗?”
“我会为她尽孝的。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月里,我以后抽一周回去看她,剩下的时间,我留在这里陪你。”他显然已将一切仔细盘算过,“如果她以后需要有人侍奉,我就把她接来京都,另外买栋房子养着她,但我不会让她见到你的,也更不会让她有机会责难你。我说过,只要你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一点点委屈的。”
温晞垂眸,既感动又为难,喉咙灼痛:“子骞,谢谢你。但这不叫尽孝,你应该明白,从你选择我的一刻起,无论你再做多少事来弥补,还是改变不了你对她的伤害。我不希望你失去你的妈妈,也不希望我们结婚后所生的孩子不被他的奶奶所承认。回英国去吧,你也知道,我做的决定,我不会后悔,也从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
她松开他的手,想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你住在哪里?等会我送你回去。”
他制止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有没有摸过我衣服的口袋?”
温晞听后懵然,将手插进口袋,按他的话去摸索。
她在右边的口袋摸到了什么硬物,便将那东西掏出来一看——
一个精美的缎面盒子。
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有些晕眩起来。
而左手也掏出了一张字条,上面是他一手飘逸的花体字:will you arry ?
热泪盈眶,她一时怔然无言,只是深深望着他,却没有打开那个戒指盒。
“你总是考虑别人,考虑我妈妈,考虑我和她,但是你从不考虑你自己,更不考虑我和你。”他从她手里拿过戒指盒,想要为她打开,“你就从没想过,如果失去你,我会有多伤心难过?”
温晞落下眼泪,但还是将手按在了他正欲开启戒指盒的手指上:“子骞,不要现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