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域刚刚那一脚踹得又狠又实, 简直下足了死手,李小五抱着巨疼的肩膀、可怜兮兮地抖成一团, 听见他这句话后,更憋得有三口老血想吐出来。

你明明是打人者啊好嘛,欺负人还有什么可委屈的?能不能要点儿脸啊、你这混蛋?

自己明明也还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为何要承受这等民间疾苦?

李小五虽说长得白净清秀、但身量矮小,尤其是在此时两人又距离过近,轻易便与高大挺拔的薛域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宛如小奶狗与大尾巴狼。

齐笙像是看起来着实不忍,蹲下来身子、温和而恬淡地冲李小五弯了弯眉眼, 极用心地在给他顺毛:“他刚刚踹疼你了,对不对?”

少女的嗓音柔柔酥酥、极为好听,且虽长在京城、却含有水乡孕育出的那种抑扬顿挫的润泽曲调,使李小五简直听得入迷而发愣, 圆睁着清澈见底的狗狗眼, 用力点了点头:“嗯!”

李小五迷迷糊糊地认定,看来齐乡君不过想法和言语异于常人, 到底也还是个心地仁善的小姑娘, 跟那个疯子半点都不一样。

“哈, 那你别怕,有我在这儿,他不敢再动你的。”齐笙又大力歪了歪头,摆出个简直足够骗过所有人、灵动且纯良无害的笑容,“你不用搭理他,我悄悄告诉你个秘密,薛……永平侯这个人嘛,小时候脑子被门夹过,很有问题的!”

齐笙显然是毫不遮掩地在骂他,薛域却犯贱到丝毫没觉得动怒,只把目光聚集在少女泛着浅淡绯红色的脸颊上,又凝望过她的樱桃小嘴,以及随唇瓣翕张而露出的细白贝齿,用力滚了滚喉头。

好像……很有点渴。

“殿下。”肃王刚刚派出去寻京兆尹的随从匆匆赶了回来,后头还跟着个膀大腰圆、穿一身常服的胖子,“启禀殿下,小人去得不巧,京兆尹大人适才摸鱼时溺了水、尚还未醒,大理寺卿又喝多了……但在小人归来的途中,偶遇了正在路边小摊吃包子的刑部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