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朝着内室走去,所以地把衣物头饰脱了扔在地上,脱力一般倒在被褥上,细弱的身形在宽大的被褥中越发显得纤细。
绿腰拎着绣篓看着性情大变的娘娘,急得不知所措,最后咬咬牙去外面寻卫风和春嬷嬷去了。
路杳杳听到绿腰离去的脚步声,一直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
近在咫尺的大红色被褥,到处都是喜庆吉祥的花纹,就连鼻息间都好似还回荡着清淡的松木雪香,在寂静又空荡的大殿中无所着落地飘荡着。
他怎么可以脸上全是拳拳爱意,心里却又说她只是一把刀。
他怎么可以嘴上说着‘杳杳,别怕’,也许心里却满是厌恶。
他怎么可以骗了她,却又不爱她了。
强忍了一路的悲愤不甘在此刻席卷而来,让她所有少女情思,年少绮念都无处遁形,遍受摧残。
他明明是这么好,看着她的眼睛满是情意,抱着她时炙热而用力,喊着她时缱绻又温柔,可今日却告诉她,这三个月的一切不过是高台水月,空中阁楼,全都是假的。
他娶她是因为她爹,他对她好是为了讨好她爹。
他对她全是假的。
秋风起白云飞,草木黄雁南归。
路杳杳终于感受到秋意的无情,吹得她遍体生寒,牙齿发颤,控制不住的发抖。
卫风站在门口,目光沉稳地注视着紧闭的大门,最后眉眼轻敛,阻了绿腰敲门的手,握剑的手不由攥紧,青筋冒起。
“在哭。”他冰冷地蹦出两个字,抱剑站在靠近内室的窗户外,低眉顺眼,不言一语。
绿腰一愣,和春嬷嬷面面相觑。
“你可知发生了什么?”春嬷嬷把人拉倒廊檐下,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