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没病没痛,不冷不饿,这种日子对云郁来说,倒是清闲。
他大概从十二岁以后,就没有过过这般游手好闲的日子。回想起过去的日夜,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虽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有冻饿之忧,然而无数人围绕在身边,跟他针锋相对,勾心斗角。每天担心谁又在跟他为敌,谁又想要他的命,从早到晚一刻也不消停,浑身上下,头皮子都是疼的。吃不下饭,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半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再华丽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再美的美人放在身边,也没有力气去享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拉磨的驴子,每天就一圈一圈地围着那个磨盘不停地走。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现在,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平静了。
每天只想着吃什么,饿不饿,天气不冷不热,有得吃,不饿,精神反而好起来。几个月下来,阿福发现他身体比原来还结实了一些,气色也好了,不像从前,脸上总是隐约笼罩着一股愁闷阴郁之气。相对应的,他某方面的欲望,也强了不少。
阿福记得他原来,冷淡得很,大半个月也难得做一次那种事儿,自从那那次过后,就挣脱枷锁一般,一到夜里,就跟个大狗似的,图谋不轨跃跃欲试地往人身上爬。而且是夜夜如此,没有一夜消停。大概是因为每天闲的没事干,他把她当做了一桩事儿来干。
对云郁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安眠的东西。发泄一场过后,身体疲倦至极,无需医药,便能顺利地入眠。而且之后他很少会做噩梦,恐惧的感觉会消散很多。阿福不嫌他,她喜欢跟他做那种事。她一面害臊,一面有无穷的精力,以最热烈的渴望冲她敞开怀抱。
她渴他得很。
她有时候,会在他不留意的角落偷偷打量他。
阿福感觉他变了一个人。
她说不出哪里变了,但感觉就是变了。阿福有时候觉得他沉默了,话少了,总是一个人坐在那,用块布擦拭他的弓箭,还有那把小匕首。阿福不叫他,他就能一个人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