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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秀先把翅膀和大腿肉烤了。这两个地方平日里运动量大,肯定是最好吃的。她这个老饕今日就含泪把翅膀和腿让给他,以表谢意。

宁疏狂先拿的鸾腿。松软的鸾腿用指尖轻轻一撕就下来了,冒着热气。宁疏狂吃相优雅,和大口吃肉的姜秀不一样,他先撕下细细一条来,放到舌尖,抿而化开,“不错。”

撩眼看姜秀。她呆呆地盯着宁疏狂手里的鸾腿,喉咙滑动,将嘴里分泌的唾液咽了下去。旋即意识到这样不好,不好。把眼里对肉的渴望按下,继续烤鸾胸脯。这胸脯啊看着就和鸡胸肉一样柴。

锅里还有一对翅腿,要是大老板吃着喜欢,还是得给他。挣扎一下啊小姜!不行,这只鸟儿不是她逮来的,她不太好意思挣扎。今天的小姜很要脸,怪哉。

蓦地眼前出现一只放大的腿,肥得流油。

姜秀:“?”看看宁疏狂。

宁疏狂的嘴唇像抹了一层油润的蜜,“你不是很想吃吗?”

是很想吃。

嘴角粘了两粒她从没注意过的酒窝,“你想吃我都给你找来。”

那多不好意思。

眼睛里有不慎熟练的腼腆,像另一个人的,“吃吧。”

姜秀觉得他喝醉了。

但他身上没有酒气。薄薄的月光在地上,像打翻了的盐罐。也许是困意,也许是别的什么。他不清醒。

但我总归是清醒的。姜秀接过腿肉,贝齿咬住他指尖没碰过的那一块。咬住了,往后头一拽,肉轻轻松松地撕了下来。跟似的化在舌尖。她不记得自己下了糖,那怎么是甜的?姜秀又尝了一口。原来青鸾的肉是甜的,甜丝丝的,她想起了小时候吃的糖葫芦,也是甜丝丝的,一抿就化了,吃完一串还想吃,吃不到就时常想着,想到长大。

宁疏狂坐在魔奴劈柴的凳子上,双手抱着膝,看姜秀吃东西。眼睛清澈无底,像最深的井。姜秀忽然变得拘束起来,吃东西有什么好拘束的,她在丛家的尸山血海里都能淡定地掏出吃的,旁若无人地完成一餐。谁也别想拦着她。她有干饭人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