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撰官见着钱宴植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便也没有再相互为难,只是带着钱宴植进入了文渊阁内。

文渊阁一共分为四层,收藏的则是从古至今的名家画作,以及书法和文章。

然而不知何时起,这阁中珍藏的古本孤本竟然都开始泛出了霉点,故而皇帝下旨,选天下饱学之士来文渊阁修书,不求能够修复到从前,只求保证字迹清楚,保存的时间更长一些。

修撰官带着钱宴植在文渊阁里走了一圈,介绍着他们日常要做的事,顺便安排了一下钱宴植要做什么。

不过鉴于他刚来文渊阁,还不熟悉,只是让他给之前为文章补齐字迹的那些书生们帮个忙,等着熟悉了,再着手工作。

钱宴植到了文渊阁的第二层,被内侍带着了进了旁边的暖阁。

暖阁内的对开的窗户,窗户前各摆了三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其他一些工具。两边的柜子里摆放着的是一些日常用品,和库存的笔墨纸砚,每一样皆是从内司库领取的,都有出库的记录。

而钱宴植进来时,修书的五位先生也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眼神中说不上来是轻蔑,还是友善,只淡淡的一眼,便着手于自己的事了。

“就说了他们是做无用功,瞧瞧,刚刚还不是被他们反将一军。”正对着庭院那扇窗前的书生笑着开口。

“秦兄,刚刚你不是都瞧了个清楚嘛,怎么也不出声提醒一声。”另外一边的人也笑着开口了,顺势还瞧了钱宴植一眼。

那眼神,活像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另外那位面容清冷的书生,走到了钱宴植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随后才道:

“既然是陛下安排来的,想必也是富有才学,只是修书工作复杂,甚至需要心细,尤其是字若写的不好看,我们也是不敢让你修书的,你且去将《楚辞》中的第一段默下来。”

“沈兄,你这不是为难他嘛,虽然说他识得字,这默《楚辞》可是有些难度的。”被之前那位称作秦兄的人,忙取笑着说道。

钱宴植也没理他,只是走到了没人用的那张空桌前坐下,铺开了纸张,洗笔研磨,然后一笔一划将《楚辞》的第一段默了下来。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