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奏折,支支吾吾道:“昨夜不是为了抓刺客,一夜未睡,我就是……我就是需要休息一下,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陛下,这不行的呀。”

霍政的视线没有挪开,钱宴植争辩完了也立马别过脸颊看向别处,有些怂的开口:

“我错了,我明日一定好好工作,不给陛下丢人。”

霍政这才收回视线,继续批阅着眼前的奏折。

听着没了下文,钱宴植便想到了宫门口跪着的霍景元,想到促成父子相见还有七十积分,他便贼心不死,偷偷摸摸的望了霍政一眼:

“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陛下说我错了,那我认了将来改好,那陛下有错,陛下改么!”

霍政抬眸一瞧,惊的钱宴植又差点丢掉半条魂。

“你说什么?”霍政问。

钱宴植紧咬后槽牙,握紧双拳,想着那七十积分,便给了他莫大勇气,然后直勾勾的望着霍政,开口训道:

“为人父母既生则养,既然不养为何当初要生他,身在皇宫,落胎的招数不要太多,为何要留下他,不就是陛下想做父亲么!如今生养了出来,却又嫌他,避而不见,你不配做他的父亲!纵使将来陛下有十个二十个儿子,也不配为人父!”

钱宴植喋喋不休的,口里如同吐出小钢炮般,字字句句炸在了霍政的耳朵边上,听得旁边候着的内侍也是神情惊愕,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霍政的双眸犹如蒙上寒冰,幽深而冰冷,似乎方才那番话,让他陷入痛苦愤恨的回忆,他握着御笔,只听啪的一声,便断作两节,断裂的声音听的钱宴植心口略紧,脑袋里也浮现出了两个字。

完了。

“滚。”霍政的语气很轻。

钱宴植听的微愣,随后拔腿就跑,生怕霍政反悔,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得,飞快的跑出了文德殿,在殿门前时,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陛下……”内侍跪伏在地,小心翼翼的抬头望向霍政,瞧着他依旧如常的脸色,内心便愈发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