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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的视线无意间扫见他后颈上的疤痕,动作忽然停下来,看着看着,她的眼角就有些发红,顺着方才的话,小声问,“这是何时受的伤?”

这疤痕长长一条,残留着被荆棘条抽打后留下的形状,一看就是受罚时留下来的伤口。

“小时候,受过罚。”

他简要几个字,并不再多说。

幼年时的那些经历,他并不想在她面前提起。

皇后说他顽劣不堪,她知道后总一副他名声受辱的模样,替他生气,可他知道,他确实如此。

食物要偷要抢,才能果腹,想看想学的书册也得从藏书阁里偷出来,才能求知。

他倒是也想按着理学上的那些道义行事,但若是那样,他活都活不下去。

阴沟里滚出来的,沾着一身脏泥,这辈子都洗不干净。她不必知道,她只需要知道如今的他是她喜欢的皎洁模样。

姜娆心疼地蜷了蜷手指,又伸出手去想碰一碰,晚上她抱着他的时候总能碰触到他沾了汗的脊背上的凹凸不平,但从来没有在白天的时候瞧见过,正想将他衣衫敞开瞧一瞧,去膳房取燕窝的丫鬟这时回来,见院子里面没人,轻轻敲了敲内室的门。

姜娆倏地把手指缩回来,容渟起身要去开门,姜娆看了他一眼,目光微凝,忽的伸出手去,又把他压回到了榻上。

方才她的动作虽然被丫鬟打断,但换是将他的衣领最顶端的系扣解开了。

胸膛微裸,鬓发凌乱,这模样本是没什么关系的,但配上他的脸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他这样子,她不想让别人瞧见。

姜娆自己去接了丫鬟送过来的燕窝羹,燕窝羹里加了桂圆,袅袅冒着热气,姜娆用勺子轻轻搅弄着,回想起他肩头刀痕中突兀错杂的一道伤痕,别的伤是刀伤换是荆条鞭打留下的伤痕,她都能认出来,偏偏那道不行,并排着两道短短的红色淤青落在他的肩上,十分惹眼,姜娆最终换是没能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往容渟身上又扫了两眼,指着他肩头的伤问道:“你这伤是哪儿来的?”

“你咬的。”

姜娆愣了一下。